第四百七十九章 進發(1 / 2)

景蘭舟嘆道:“此舉雖說可為史錄,倘若這文冊落入心懷不軌之人手中,那便大大不妙。如此說來,史幫主莫非就是這史彬的親族?”麻俊雄點頭道:“史森正是史彬的獨子,自小棄文學武,拜在桃源派柳南湖門下。那年史彬病故,其子整理遺物尋見這本書冊,也猜出應文大師便是建文老皇爺。桃源派地處湖廣常德,離蠟爾山並不甚遠,史森學藝時聽說了麻某‘麻三劍’的名頭,覺我苗夷狂妄自大、不識天高地厚,曾尋上我苗寨挑戰,敗在麻某劍下,從此記恨在心。史彬書中載錄應文禪師早年在蠟爾山遇逢官兵,後為苗家少年所救,雖未提及麻某姓名,然史森一見之下心覺有異,竟按書中所述尋至應文大師當年駐錫之處,見山谷中立有兩座荒墳。那史森膽大包天,當即掘開墳土,其時雪庵和尚及古侍衛屍身衣物早已腐爛,壞就壞在古振海的錦衣衛千戶腰牌猶自完好,落在史森手中。”

景蘭舟沉吟道:“史彬筆下既未提到麻寨主姓名,縱使古千戶被人發覺斃命於蠟爾山,那也扯不到寨主頭上。這事死無對證,倒似不必驚慌。”麻俊雄嘆道:“少俠有所不知,蠟爾山苗寨番民世居偏荒、不遵王化,歷來多生叛亂,朝廷對我等原就十分防備,於遠近多設司官以為犄角,又在鎮溪山置千戶所轄治各寨。倘若傳出大內侍衛竟然在此遇害,勢必引來天威震怒,我蠟爾山七十四寨只恐皆要大禍臨頭。那史森尋得古千戶的腰牌,徑自到蠟爾山來尋麻某,問我是否知情,麻某自是矢口不認。史森聞言冷笑道:‘麻寨主不肯認賬,那也無妨。既尋不著殺害御前侍衛的真兇,只須史某將此事上告官府,朝廷必會派兵蕩平蠟爾苗寨。’我知他這話並非虛張聲勢,不由心下大憂。五寨司長官田蚌乃是賤內親兄,倘若因此生出禍事,勢必牽連田氏一族,實是難辦之極。

“史森見我臉色難看,又道:‘麻寨主不必如此。史某既為武林中人,不能不講江湖義氣。我與你七十四寨無怨無仇,何必做這惡人?只須寨主將你一身劍術傳於史某,我願將此腰牌證物交與寨主,從此再無牽掛。’我才知他因敗在麻某手底耿耿於懷,竟欲以此相挾,逼我將劍法傳授給他。此事雖大違江湖規矩,更對不住文大哥,只是事關七十四寨千萬條人命,麻某隻好被迫應允。我不知文大俠身居何地,沒法寄書相告,只得擅自將劍招教給史森,換回了古振海的腰牌,又悄悄到那山谷將雪庵和尚及古千戶的遺骸都沉入毒龍潭銷屍滅跡,這才安下心來。史森練武天資本就甚高,苦於始終未遇名師,他學了文大哥的高深劍法,又與辰州府流傳的趕屍異術融會一處,創出了這路‘七盤趕屍劍’,確是厲害無比,恐連麻某也未必能夠勝他。”

景蘭舟聞言方知當日史沛殷因何為此窘惶不已,倘若這事傳了出去,人人皆知其父史森乃是貪利忘義、以勢邀挾的卑鄙小人,必為江湖志士不齒,當即嘆道:“武功再高而心術不正,殊非武林之福。麻寨主既是我師哥和唐宮主的故交,又早知冼宮主身世,在下自當言無所隱。”將當日梅山之事向他細細說了,道:“木川與我師哥有不共戴天之仇,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青蓮尊者祝酋便是寨主當年所見與文師兄、唐宮主交手那老僧的徒弟,聽說他欲在君山大會上以我師哥為質,奪取無為宮教主之位。”

麻俊雄聞言沉吟半響,道:“原來唐教主夫君竟沒有死,真真麻煩之極。少俠儘管放心,麻某就算拼著與對方同歸於盡,也必要將文大哥平安救出,決不教姓祝的奸謀得逞。”景蘭舟道:“寨主不必如此。冼宮主麾下高手眾多,又有霹靂堂兩位堂主相助,總能想出救人之法,這事還須從長計議。”

二人在房中不知不覺談至日頭西落,窗紙被夕照染成金黃,景蘭舟方才起身辭去。麻俊雄此行果帶了不少銀飾、竹器、染布、米酒等苗疆土產,請客店夥計僱車將禮物送回霹靂堂。其後霹靂堂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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