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身子一震,竟不敢繼續走上前去。
那漢子嘆了口氣道:“沈大官人,你我雖則未曾謀面,以你的眼力,怎會辨不出在下真假?想是彭先生膽小怕事觸怒了你,你存心要讓他嘗些苦頭,雷某猜得可對?”沈泉冷笑道:“這人聽到顧東關三字嚇得魂也丟了,留他何用?”彭守學聞言登時面色慘白。那漢子道:“此刻你可還疑心麼?”沈泉笑道:“雷堂主名滿天下,誰敢假冒?承蒙枉顧,有失迎迓。只不知堂主突然見臨,究竟有何賜教?”
雷疇天抬腳將那朝奉踢到一邊,緩緩道:“潛心齋這幾年在江南開遍了當鋪錢莊,名頭著實響亮,就連我這僻處湖廣的霹靂堂,也要慕名來存兌銀子。本幫三個月前在貴號存了五萬兩,說好的九分五厘利錢,結果入庫是錢平銀,收回時卻是市平,差了足足一錢多分量,取回的銀子成色又差,最後一算,莫說九分五利息,連本金都虧了幾千兩。我想沈大官人如此做,貴號想不發財都難,這事派旁人前來諒也沒個說法,說不得只好親自跑一趟。”說話時臉上不見半分表情,只隨口淡淡述來,竟似不是在講自己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