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泣下(1 / 2)

木川返身站定,緩緩道:“冼宮主,當日在黑水澗你求我相饒廖老兒一命,我放過他沒有?”冼清讓道:“你沒殺他,多謝你手下留情。”木川點了點頭,道:“木某自知一生作惡甚多,不復存善終之望。但我二人有約在先,盼宮主勿要言而無信。”冼清讓微一遲疑,道:“不錯,我既答應了你,自不應當食言。乾孃她去世後並未入土下葬,而是命人將其遺體火化,骨灰撒入洞庭湖中。”景蘭舟心中一震,暗道:“唐老宮主遺體已被燒化?唉,她卻不是你的乾孃。”

木川渾身劇震,顫聲道:“你……你說甚麼?賽兒她……她已然燒成飛灰?”冼清讓兩行清淚流過面頰,道:“乾孃說她這輩子做了很多錯事,對不起很多人,只有這樣方能減輕她的罪孽。”

木川面如死灰,踉蹌退後兩步,頹然坐倒在地,流淚道:“她……她就這樣去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賽兒與我自小青梅竹馬,長大結為夫婦,我為了她犯下大錯,她……她卻和別人好了,我心中怎能不恨?但她若肯回心轉意,與我重修舊好,哪怕只得一天,我便死也甘心,她卻就這麼拋下我去了!自我得知賽兒病逝,兩年來暗中百般訪查,始終打聽不到賽兒葬在何處;不想她竟已灰飛煙滅,我連到墳前陪她說幾句話都不能了!”

眾人見木川一代宗師,武功智謀俱為曠世之才,此刻竟如孩童般嗚咽哭泣,不免也心生幾分同情,暗道:“此人對亡妻確是一往情深,雖則所作所為多行不義,未必不是因唐賽兒移情別戀而致心性大變之故。”景蘭舟暗忖:“原來木川這兩年一心打探之事,便是唐老宮主的葬地。”

只聽木川悲泣道:“當年我路過家鄉大清河邊,見到賽兒替我遷的新墳,雖說山光水色,足見心思,卻連碑牌也不敢立一座。兩年前我聽聞賽兒病故,傷心欲絕之餘,立誓要在她墳前建置玉石大碑,上刻‘亡妻唐氏之墓’,而今是不能夠了!”說完竟坐地放聲大哭。

沈泉見狀心中好不尷尬,暗道:“師父如此恣縱任情,教我這做徒弟的今後怎麼見人?”只好上前勸慰道:“你老人家且莫悲傷,咱們這便走罷。”木川不加理會,涕泗交頤地哭了一陣,終於聲音漸止,緩緩站起身來,咬牙道:“木某家破人離,皆拜思過先生高徒所賜。我知顧駱兩家世交多年、有通家之好,木某雖身微力薄,也不能平白受辱,必要尋鑄錯山莊報仇雪恥。駱夏官若欲翦除後患,大可在這兒將我殺了,否則此事決不能善了。”

自顧東關成名江湖以來,竟有人敢公然宣稱要找他尋仇,那是在場眾人生平聞所未聞之事。駱應渟略一沉吟,道:“今日殺你,你死了也不服,放你去罷!此後若再相見,便是一決生死之時。”木川冷笑道:“好!木某這回不慎在尊駕手裡栽了跟頭,他日定當奉還。”朝對面一拱手,右手袖袍輕拂,內力到處,已隔空解了尹崇禮的穴道,彭守學上前扶起同伴,跟著木川師徒去了。駱應渟凝睇對方遠去背影,良久方始嘆道:“此人一日不除,武林永無安寧。”

冼清讓待木川等人離去,向駱應渟道:“駱前輩,沈泉先前欲往抓取令千金為質,我設法教舊部通傳訊息,搶在前頭請顧姑娘攜令愛至年方伯府上暫避,這才有驚無險。沈泉尋不到駱姑娘,只好帶我前來換他師父。”眾人聞言個個驚出一身冷汗,駱應渟揖謝道:“駱某慮事不周,險令小女墜入奸人之手,幸蒙宮主相救,實是感激不盡。”冼清讓道:“駱少俠和顧姑娘曾幫過小女子不少忙,前輩無須客氣。”

景蘭舟道:“我聽說當日你為救柏仙被木川帶走,總算現下平安無事,實在……實在是太好了。”冼清讓道:“這事你聽誰講起?”景蘭舟道:“我先前路過廖家莊,是柏仙親口相告。姑娘在武昌為何執意要一人離去?我倆若在一塊兒,也不用怕木川奸賊。”冼清讓嘆道:“浮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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