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景蘭舟只覺她手心滑若凝脂,不覺臉上一紅。
那邊松竹二老見杜管家乍然現身,倒也頗為頭疼。他二人自不懼這藩司衙門中的微末小吏,但兩人藏身藩署數年,早已習慣在人前韜光養晦、深藏若虛。這杜管家是府衙中最為趨炎附勢之人,二老向來對其避之唯恐不及,此刻突然要在他面前出手殺人,一時之間竟頗為躑躅。
冼清讓看在眼裡,忽然一聲冷笑道:“可悲啊可嘆,松竹二老當年何等人物,今日竟連當著人面出手殺人都不敢了麼?”杜管家驚道:“甚……甚麼?殺人?殺……殺甚麼人?”冼清讓笑道:“這兩位老先生便是武林中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松竹二友,杜管家不知道麼?”
杜管家自然從未聽說過甚麼松竹二友,但聽這女子說二人乃是江湖魔頭,早已嚇得心膽俱裂,忙返身往門內奔去,架不住腳下拌蒜,啪的一聲在門檻上絆了個跟頭,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他一面屁滾尿流掙扎起身,一面殺豬也似叫道:“來……來人哪!救命哪!殺人啦!快來人哪!”陳鬱松見狀不禁搖頭苦笑。
李竹良脾氣暴躁,朝杜管家喝道:“你這王八崽子再敢大呼小叫,老夫捏碎你的狗頭!”卻也不真上前動手。杜管家屎尿齊流,仍是哀嚎不止,景蘭舟見二人心神已擾,知道機不可失,拉著冼清讓猛地縱身一跳,撲通一聲躍入街旁汴河之中。
二老心下一驚,飛身搶到河邊看時,只見水面上浮起一層白沫,二人早已不見蹤影。松竹二老不諳水性,不敢輕易下河追趕,不由得相覷無計。須知以二老武功之高,十步之內抬手便能殺人,若在全神戒備之時,哪能輕易任由冼景二人飛身跳河?二人心知中計,不免極為懊惱。李竹良回頭惡狠狠瞪了杜管家一眼,後者只嚇得兩眼翻白,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