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入了無為教?”雷疇天道:“其中梗概我亦不十分了然,但師父對做官向來無甚興味,我離開陝西不久,便聽說他辭去千戶之職,加入了白蓮教的一路旁支。當時無為宮可沒現今這麼大的名頭,誰知過得數年,竟是竿頭直上,開創如此一番局面,那是任誰也未能想到。我知大哥素不喜無為教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是以一向不曾提及恩師之事,還望大哥勿要蒂芥。”
顧鐵珊笑道:“賢弟,你我是金石至交,這些算得甚事,難道我還信不過你?無為宮雖在武林中聲名不佳,卻也沒做甚麼傷天害理的惡事,‘歲寒三友’更是少有的世外高人,我只沒料到梅長老便是你的師父。但他當年既是奉命剿捕賢弟,為何竟會違抗憲命,反來助你脫困?”雷疇天嘆道:“這事說來話長,今日放著景老弟在此,咱們肝膽相照,俱是過命的交情,我便將當年事情本末說與兩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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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雷疇天緩緩道:“雷某早年在陝西鳳翔、漢中二府交界處的青峰山佔山為王,仗著善於調配火藥,常在和尚原、雞峰山、五丈原各處要道佈下地雷、炸藥陷阱,劫掠往來鏢車商隊,一向極少失手。後來有一回手下弟兄不曾探聽仔細,誤劫了朝廷的餉銀,陝西都司派遣數千人馬圍攻山寨,我雖憑恃各類火器機關苦苦支撐,終究寡不敵眾,部屬傷亡慘重。雷某見不是事,當即帶著一批心腹弟兄從荒嶺小道逃了出來,正要往南奔漢中去,忽見前方路口一人一騎攔住去路,約莫四十出頭年紀,神情甚是精悍。我見這人官袍服色,知是朝廷的千戶,只當官兵早已在此埋伏等候,不覺心中一沉。有兩名性急的弟兄立時便要拔刀上前拼命,不料那千戶端坐馬背之上動也不動,只隨手彈出兩粒小石子,便將二人打得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