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眉頭微微皺起。“哦?哪裡美中不足?”
陳凡走到桌前,指著“德”字說道:“先生的‘德’字,雖然筆法流暢,但過於拘謹,缺少了幾分灑脫之意。厚德載物,講究的是胸懷寬廣,包容萬物。這‘德’字,應該更加大氣磅礴才對。”
柳如煙在一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陳凡,你可真敢說啊,我爸的字,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還敢挑毛病?”
中年人臉色也有些難看,但並沒有發怒,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凡。“小夥子,你懂書法?”
陳凡謙虛地笑了笑,“略懂皮毛。”
中年人盯著陳凡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小夥子,來,你試試!”說著,將毛筆遞給了陳凡。
陳凡也不推辭,接過毛筆,略微沉吟片刻,腦海中浮現太乙玄天真經當中記載的《書聖真訣》篇。
他提筆,蘸墨,筆尖在硯臺邊緣輕輕一旋,飽吸墨汁,而後懸腕於宣紙之上。筆尖輕觸紙面,卻並不急於落筆,而是略微停頓,似在醞釀,又似在感受紙張的呼吸。
一股凜然氣勢從陳凡身上散發開來,中年人見狀,心中頓時一驚:“這架勢,絕對是高手!”
須臾之間,筆尖驟然落下,只見陳凡手腕翻飛,筆走龍蛇,竟隱隱帶著幾分仙風道骨之姿。
墨跡濃淡相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個遒勁有力、大氣磅礴的“德”字躍然紙上!
柳致遠看著宣紙上力透紙背的“德”字,心中驚喜交加。如此年輕,竟有這般造詣,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書法奇才!
他撫掌大笑,看向柳如煙,“如煙啊,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嗎?怎麼不介紹介紹?”
柳如煙見父親對陳凡讚賞有加,心中暗暗得意,臉上卻不動聲色,“爸,他叫陳凡,醫術可厲害了,我那十多年的老毛病,好多專家都束手無策,他幾針就給我紮好了,你說厲不厲害?”
“哦?” 柳致遠目光炯炯地盯著陳凡,“年紀輕輕,書法如此了得,不知師承何處啊?”
陳凡淡淡一笑,\"我從小在農村長大,哪裡有什麼名師教導,不過是自己瞎琢磨罷了。\"
\"瞎琢磨?\" 柳致遠更加震驚了,\"這書法一道,沒有數十年的苦練,怎麼可能達到如此境界?小兄弟,你莫要謙虛了!\"
陳凡也不解釋,只是淡淡一笑,\"柳先生過譽了。\"
柳致遠擺擺手,一臉認真地說:“小兄弟,你這就太謙虛了!書法一道,講究的是天賦和悟性,我看你年紀輕輕,就能寫出如此佳作,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啊!”
他說著,又指著桌上的“德”字,興致勃勃地跟陳凡討論起筆法、結構、章法來,從顏真卿的雄渾厚重,到王羲之的飄逸靈動,再到懷素的狂放不羈,如數家珍,侃侃而談。
陳凡雖然自謙“略懂皮毛”,但實際上,他腦海中的《書聖真訣》博採眾長,包羅永珍,遠非柳致遠所能想象。他時而點頭附和,時而提出自己的見解,與柳致遠你來我往,相談甚歡。
柳如煙坐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驚訝不已。她原本以為陳凡只是一個來自農村的小村醫,雖然醫術高明,但應該沒什麼文化才對,卻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和自己父親這個書法愛好者聊得如此投機。
“這陳凡,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柳如煙看著陳凡,美眸中異彩連連。
柳如煙見父親和陳凡聊得興起,完全忘記了正事,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嬌嗔道:“爸,人家陳凡專程來拜訪您,可不是為了跟您聊書法的。”
柳致遠這才回過神來,笑呵呵地對陳凡說:“瞧我這記性,光顧著高興了。小兄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