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枝聽他這麼一說都覺得頭大,這要接觸多少人,她從來不擅長做這種人際交往,一聽就覺得是個天大的難題。

「如果最後還是找不到呢?」

暮雨橋長嘆一口氣,一想到找不到的結果,整個人都沉重了幾分。

「找不到也是有辦法的,只能去海陵了。」

海陵那片地方對紡織品研究來說是個神奇之地,從上個世紀開始就接連出土墓葬,對紡織品的研究也是最深的。

按理說他們應該去那裡找資料,可是問題在於如果求了他們幫忙,最後這東西修復好該歸哪裡收藏,就不好說了。

暮雲枝想到海陵眉頭也跟著擰起。

當年那裡出土三品官服的時候,正統的蘇繡傳承人暮家青黃不接,暮雲枝和暮雨橋他們年紀都小,父輩那一代卻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傷了手有心無力。

最後只能讓海陵那邊的傳承人來承接修復工作。

就因為此事,海陵蘇繡傳承人甚至打著自己才是蘇繡正統的旗號反過來打壓暮家人。

這種情況直到蘇城暮家的暮雨橋暮雲枝兄妹冒出頭來才有所緩解。

既然說到海陵,暮雨橋就跟暮雲枝說了自己的擔憂,也希望她能有心理準備。

「這次的任務意義重大,不論是緙絲還刺繡,一旦能在其中負責一項日後都會成為青雲直上的資歷,如果真的求到那邊,恐怕刺繡的部分是必須讓出去了。」

這工作雖然是個壓力不小的燙手山芋,一旦做好了卻也回饋極大,可以說是個香餑餑,人人搶著要。

他以副館長的身份暫時還能決定這部分的負責人,可過真到那一步,也不得不退讓了。

比起個人恩怨,修復文物才是重中之重。

溫荑這是並不知道修復文物的兩項工作竟然還有一項並不穩妥,她正在林崇歡老師這裡學習怎麼修復出土的緙絲織品。

「做緙絲最終要的就是有原始圖,這一點暮館已經說了他會負責,你就不用管了,現在我們假設原始圖已經有了,怎麼將新的織品和原有破損的織品進行拼合……「

溫荑認真聽,開啟錄音筆,力求把每一個字都記住。

「我們平時做緙絲作品是補新以新,是一個二次創造的過程,可是修復文物不是這樣的,文物是不可再生資源,特別是紡織品文物。「

「經過時間的沉澱後紡織品和原始的樣子已經不同了,會有褪色、蟲蛀、黴變甚至是受周圍環境影響被染色,這時候我們就要讓它變成它這時候應該有的樣子。」

溫荑疑惑:「應該有的樣子?」

林崇歡點頭,「沒錯,修復文物是修舊如舊的過程,就是按照原有的樣子修,修完之後與原本應該有的樣子沒有區別。」

溫荑聽到老師在「應該」兩個字上加重音,心念一轉就明白了。

「老師您的意思是不是要尊重時間對紡織品的影響。」

「沒錯,就比如二品官袍我們都知道是紅色的,可是經過幾百年的時間,出土的時候就不可能是紅色的了,它會褪色,那你在做補子的時候也是這樣,雖然是修的部分是新的,但是你要知道文字記錄中的絲線經過幾百年的歷程它現在應該是什麼樣子。」

溫荑懂了,「就算有參照的文字和肖像畫,也不能完全參照上面的描述去織去繡。」

林崇歡讚許的點頭,「這就是一件難題,需要你自己去計算去實驗,什麼顏色才是最合適的。」

「如果最後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絲線,可能還需要你自己來染色。」

溫荑面容也凝重了起來,她發現自己把這一項工作想簡單了。

透過林崇歡的講述,她肩膀的擔子也重了起來。

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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