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深刻地體會到了身為一名正義之士的絕望和無可奈何……對吧?”
“老師,還是您瞭解我。”特魯斯苦澀地笑了出來,“我當時激進地認為,既然法律已經無法保護那些無辜的普通人,甚至還成為了幫兇,那就由我來懲罰犯罪者吧。”
“但冷靜下來以後,我覺得自己很可怕……變得不像我自己了。記憶裡我的手上沾滿了活生生的人的鮮血。溫熱……潮溼……我彷彿能感受到他們脈搏的跳動。”
“我像個嗜血的屠夫一樣,站在堆積成山的屍體旁邊,那令人作嘔的濃重腥味已經無法讓我再吐出任何東西了,我好像已經習慣了那樣如煉獄一般的場景。”
“但,這本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這原本是錯誤的。”特魯斯表情痛苦而又無奈地搖頭,試圖擺脫那天印在腦海裡的可怖記憶。
澤法抬頭望天,發現天色已漸漸黯淡,夕陽的紅霞悄然消散在界限分明的海天相接處,時候不早了。
“走吧,特魯斯。天色不早了,來我家坐坐吧。”澤法向她發出邀請。
……
澤法的家就位於馬林梵多的后街一處風景極好的地段,專屬於海軍高階將領的豪華住宅區。左鄰右舍就是卡普,鶴,戰國及三大將等……
默默跟在澤法身後的特魯斯莫名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進來吧。”澤法帶著特魯斯穿過簡單卻不失大氣的前院大門和花園,來到正屋的客廳。
澤法家客廳的裝潢並不繁瑣複雜,反而處處透著簡潔和隨意。“隨意坐吧。”澤法說著,徑自走向廚房,“想喝點兒什麼?”
“就熱水吧,謝謝老師。”特魯斯回道。
“好。”
特魯斯輕巧地坐在客廳正中央的真皮沙發上,張望打量著四周。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張端正地擺放在小櫥櫃上的相框上——相片被工工整整地裝裱在做工精緻的框架裡,整個相框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可以看出房屋的主人十分愛惜它。
照片上是一個一家三口的全家福:身著深紫色西裝,肩批白色正義披風的男人滿臉春風得意,身旁站著一名抱著嬰孩的橘發少婦,臉上掛著恬靜而又滿足的微笑。
那是……澤法老師逝去的家人。
“啊……他們是我的家人。”澤法端著兩杯水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了正凝視著照片發呆的特魯斯,“曾經最重要的家人。”
“對不起,老師,我不是故意的!”特魯斯聽見澤法的聲音,趕忙收回目光。
澤法苦笑著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水杯遞給她,“沒有關係,已經過去24年了,即使是傷至見骨的傷口也已經癒合了……”
他在特魯斯身旁的沙發上坐下,喝下一口水後緩緩開口:“特魯斯……我之所以被叫做‘不殺’大將,是因為我這一生當中討伐過無數海賊,卻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敵人。”
“我不殺死那些窮兇極惡之徒,是因為我的原則和你一樣,我認為只有法律才有資格真正制裁他們。我們,只是執法者而已,沒有決定他們生死的權利。”
“直到我最摯愛的家人被曾經放過一馬的海賊報復殺害,我的世界都崩塌了……慢慢的,內心原本堅定的原則開始動搖了。我和現在的你一樣,開始感到迷茫,前路漫漫……看不清方向。”
“當時的我想不明白這一點,又不願意真正改變自己的原則,於是我選擇了逃避。後被空挽留,從此隱退二線,開始培養下一代海軍的戰士們。”
“成為教官的這幾十年裡,我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哈哈哈,沒有人像你一樣給我帶來那樣強烈的與眾不同感。”澤法勾出一個微笑,眼鏡下的深邃藍眸看向安靜聆聽的特魯斯。“你不止是我最重視的學生,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有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