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可愛。
濾鏡,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東西,硬是讓沉域無端地想笑,手握成拳,遮在唇邊,在陳眠滿臉疑問看來時,及時輕咳了一下,又換回了冷酷無情的沉域形象,開始教育人。
“你林叔叔知道你這麼跟我說話麼,還我什麼都不懂,我要真什麼都跟你說,還不得把你給嚇傻?這麼跟你說吧妹妹,你以為你媽為什麼總讓你來找我,真以為單純就搞好關係那麼簡單?你媽跟你林叔去參加婚禮又為什麼沒帶你,你自己想過沒?”
陳眠右眼忽然跳動了一下。
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滿臉無所謂的男生還有閒心糾正她的錯誤航線,扯著她的袖子,臂彎裡放著她的跳舞服和鞋子,黑色的衛衣口袋裡銀色手機冒出來個頭,在兩人逐漸拉近的距離裡偶爾撞一下陳眠的胳膊。
他語調閒散,“看你這樣就沒想過,別人說的被賣了還幫忙數錢說的就是你本人吧陳眠?我傢什麼背景知道麼,估計你媽最大的願望就是我把你當親妹妹,實在不行情妹妹也行,你林叔對此樂見其成,退路都找的挺好,是不是跟你說畢業後讓你出國,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沒跟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還要我說那麼明白麼?”
他話音和腳步都停了下來,面前就是陳眠平時跳舞的地方。
陳眠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阮豔梅的意思。
別墅裡經常來客人,阮豔梅跟在林拓身邊認識的那些朋友,談笑間也提起陳眠,客廳裡擺著的鋼琴就是時常讓陳眠展示自己的特長的工具,那些衣著精緻的人會笑著對阮豔梅說你女兒真漂亮又聽話,這麼乖跟我家那渾小子可完全不一樣,下次讓我家那小子來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充滿玩笑的口吻,換來大家一陣說笑。
這個時刻,阮豔梅看向她的眼神裡全都是得意。
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希望自己女兒能獲得更好的生活。
嫁進富裕的家庭這都無可厚非,陳眠從未表達過反抗,更從沒有說過媽媽我不喜歡在大家面前表演,她說不出這樣的話。
然而或許是憋久了,在阮豔梅和林拓面前說不出的話,卻全都在沉域面前說了出來。
“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明白,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沒看過我之前的生活,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媽媽帶著我從那裡出來,我根本沒可能現在站在這裡,每天上著舞蹈課和鋼琴課住在那樣的房子裡。”
她盯著沉域,像個豎起所有尖刺的刺蝟,“那就算是,我媽媽讓我跟你好好發展,那又怎麼樣,你有什麼必要用這樣的語氣來說這樣的話,覺得很可笑嗎?”
很兇。
陳眠從未這麼兇對誰說過話。
她說完之後就後悔了,面紅耳赤,想瞬間逃離這裡。
垂下眸,不敢抬眼,盯著地面扭頭就想走,外套帽子卻被人直接拎住。
“跑什麼,你脾氣還挺大。”
沉域沒鬆手,跟拎兔子一樣拎著女生往更衣室的方向走,這個時間來上課的人陸陸續續都來了,一節課上沒怎麼說話但能點頭打招呼的女生一個個瞪圓了眼睛看向他們。
陳眠試圖捂臉又覺得實在是太傻,壓低了聲音對沉域說,“你先放手。”
“不放。”男生回得飛快,“我沒覺得你可笑,但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兇完人就怕,我又不會罵你,這麼小的膽兒,平時怎麼跟別的小朋友玩啊?你媽說你沒朋友,不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吧?”
“……沒有,不是,哎,你先鬆開,很多人——”
“現在覺得丟人了,剛才跟我爭一路的時候也沒見你多羞愧呢。”
“沉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