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道,“你真是幹什麼都一個價。”
他手裡的煙燃到了底,被他折著掐滅放進紙巾裡包著丟進了一側的垃圾桶。
然後沉域轉身,走進了教學樓裡。
陳眠從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班,立馬被人圍住。
大家好奇地打探訊息,“沒事吧?沒處分吧?”
前排遲到了半個早自習一來就聽說這件大事的林琳也挺生氣,“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告的狀,這都高三了,快成年人了還玩小學生那一套,幼不幼稚啊。”
陳眠沒說話,她視線越過人群看見最前排坐著始終沒回頭的陳柯。
少年的背影僵直,手裡攥著筆似乎正在解一道難解的數學題。
她淡淡收回視線,對身邊的人說,“沒有,班主任讓我寫份檢討交上去就行。”
語氣平淡地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知道陳眠在辦公室被老師臭罵一頓,大家都會以為這是件小打小鬧、不值一提的事。
班裡好奇心中的男生跑到辦公室門口偷聽見級長對陳眠一通臭罵,大致意思就是你這種家庭不好好學習還學別人帶手機來學校裡,玩能擺脫你的命運?
話說得不太好聽,被遲來的班主任給打斷,打了個圓場說處分還是有些太重了,寫個檢討吧。
陳眠高一到高三的成績被拿來當做她好學生的舉例,最後又提了句高考為校爭光考上名校提高升學率之類的話,才讓級長點了頭。
在說句重話都能紅眼的校園裡,陳眠的反應寡淡到近乎已經成為了刀槍不入的無趣成年人。
成熟、理智、寡淡、以及,近乎可怕的冷靜。
趙莉莉挨著她的胳膊,豎起課本,在老師的講課聲中,輕聲對陳眠說,“陳柯為什麼要告老師啊?他不是喜歡你嗎?”
“可能,就是因為他喜歡我吧。”
陳眠比誰都清楚。
男人的劣根性。
在於想得到,以及,得不到。
貧困生列表裡她和陳柯的名字挨著,作文競賽裡她和陳柯的名字還是挨著,班裡人都說陳柯喜歡她,陳柯也從未反駁,被鬧得急了才結結巴巴地讓大家別開玩笑。
但就彷彿已經預設了,陳眠就該和他名字一前一後的出現。
趙莉莉想不明白,“陳柯為了你跟沉域他們架都敢打欸,怎麼會找老師告狀呢?他不是失了智吧?!”
“為我打架?”陳眠不解,“和我有什麼關係。”
“就,我聽說是沉域他們裡有人說你是陳茵跟班,陳柯聽不過去,才動手的呀。”
“那和他有什麼關係,我都沒生氣,他替我出什麼頭。”
這話說得,倒也有道理。
她問陳眠,”那你要找他算賬嗎?”
“校規確實說了不能帶手機,沒什麼好算賬的。”
“哦——”趙莉莉卻有些心氣不平,皺著眉兀自生了會兒氣,又壓低了聲音對陳眠說,“我忽然覺得,男生都好下頭啊,怎麼都一個樣子啊,喜歡你的時候別人說你句不好就拼了命都要維護,裝得多深情呢,其實現在看來只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吧。”
“類似於我喜歡的女孩子就是我的附屬品,她好顯得我眼光也好,狗屁不是,發現沒希望了、得不到,就要毀掉,這種人我看以後多少會出現在法制新聞!”
“眠眠,我跟你打包票,陳柯他——”
聲音被講臺上砸過來的粉筆打斷。
老師笑著看向她,衝她抬手說,“趙莉莉,看起來你比老師會講課,來,你跟同學們講講這題怎麼解來。”
打抱不平的俠女頓時癟了。
班裡一陣鬨笑。
陳眠彎了眼眸,在趙莉莉輕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