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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也沒用,大家都習慣了。無論男女老少,他們從一出生時,就是伴隨著這些號角聲。大家聽熟了之後,都自娛自樂,甚至能聽出吹號角的兵士今日吃沒吃飽飯,有沒有力氣。”祁威苦笑了一聲,輕聲解釋道。
李富貴陷入長久的沉默,他只是個閹人,沒有當大丈夫的雄心壯志,甚至還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但是他還有基本的良知,真正看到北疆百姓的生活之後,他很難不動情。
“趙將軍一直在陣前嗎?咱家只見過他一次,還特別短暫。”他問。
“哎,李公公,趙將軍覺悟推脫之意。北疆兵力並不強壯,之前能壓著北魏打,主要還是有武鳴將軍在,否則他就不會被稱為戰神了。北疆穩定之後,武鳴將軍也培養出幾名優秀的將領,但是這次皇上傳召進京,言明要帶好手回去,給北魏使團一點顏色瞧瞧。北疆所剩的優秀將領就更捉襟見肘了。”
“如今不止是趙將軍,其他幾位將軍都在陣前,幾乎沒回過府邸,只在休戰間隙,在城牆上席地而睡,一個人都恨不得掰成八瓣用。”
祁威的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許多話他只是點到為止,但李富貴作為薛德的乾兒子,對皇上曾經的旨意,那都是一清二楚。
當初皇上召北魏將士回京,聖旨上直接點名,幾乎將三分之一武鳴身邊得力的人一起找回,於鍾這個左膀右臂更是首當其衝。
當時朝中雖然有人反對,但更多的人是沉默,他們都知道皇上的用意,若是這次兩國和談順利,不妨就把這些人留在望京,那武鳴掌控北疆的勢力就自動瓦解了。
可如今兩國再次交戰,事實證明,皇上的目光短淺。
他寧願讓外敵北魏騎在頭上,也不願意讓武鳴掌控北疆,寧有外敵不容內亂。
更何況,這還不是內亂,武鳴將軍又沒造反。
“這會兒撞門聲消停了,我還是去城牆上宣旨吧。趙將軍如此繁忙,為了守護北疆在拼命,咱家自然也不能拖後腿。”
李富貴難得生出幾分豪邁的情緒,頭腦一熱就說了出來,實際上話音剛落就後悔了。
他還是害怕啊,那日渾身是血的趙澤成,就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若是去城牆上,得看見千千萬萬個“血人”吧。
“不必,李公公是欽差,可千萬不能出事。刀劍無眼,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北疆也無法和皇上交代。稍後就讓他過來。”祁威立刻攔住。
一炷香之後,李富貴終於如願以償地見到了趙澤成,這回他梳洗得很乾淨,還穿著一身藍色錦袍,乍看起來像是個貴公子一般,李富貴差點沒認出來。
北疆城牆外不遠處,就是兩國邊境線,北魏不少士兵在這裡安營紮寨。
“哎,你們瞧,這幾日北疆鬧什麼么蛾子,成天乒乒乓乓的,比打仗動靜還大。”
“這誰知道,如今負責全軍的是趙澤成,這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私底下陰得很,一肚子壞水。”
“北疆肯定醞釀什麼大動作,最近頻頻挑釁我們,看得來氣,主帥卻不讓我們應戰。”
“不應戰是對的,北疆那幫弱雞,很少主動出擊,這次如此積極,肯定是想誘敵深入,我們千萬不能中計!”
但凡李富貴膽子大一些,去城門外看一看,就會發現撞擊城門的並不是敵軍,而是自己人在偽裝的。
李富貴的北疆之行註定不安穩,就在他以為自己會適應這裡的生活時,忽然傳來訊息,本該從晉州運送過來的輜重武器,不翼而飛,至於糧草也只到了一半的分量,其中還混雜著無數砂石,根本不是給人吃的。
北疆也終於迎來了一場大戰,那道被祁威吹上天的城門,直接被撞開一道大口子,眼看就要徹底門戶大開之時,趙成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