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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膩歪太久。
他們待的位置並不顯眼,伊柳卻仍舊擔心會有人路過。
在準備離開之前,她多看了黎景一眼,少年劍眉星目,眸光中滿含柔情。
伊柳避免讓自己沉溺在愛人親手調製的蜜罐當中,因為情況一旦發生,她便難以保持清醒,只能眼睜睜望著愛的負重超載,而自己就深陷其中,慢慢失去自由和自我意識。
她不確定自己愛不愛黎景,但黎景愛她。
這些日子以來,伊柳的心理防線牆在一點一點塌陷,就如此刻,她捨不得和麵前的人告別,但她必須轉身,沒得選擇。
伊柳回到包廂內,坐在應錫身邊,一旁的同學們依舊熱鬧地歡笑著,她卻感到落寞。
開始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固執,她到底在堅持什麼?
什麼能比愛更重要?
“你自己。”應錫是這麼回答的。
“你該學會的不是愛別人,而是愛自己。”
他們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聊著天,大多是應錫在說,而她聽著。
“去找找屬於自己的精神寄託吧。”
應錫指了指熒幕上正播放著的歌曲,“精神寄託可以是音樂、食物、戲劇、繪本或者玩具,只要你想,只要你喜歡,那就什麼都可以。”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又接續,“只要不是黎景。”
“為什麼?”她不懂。
“要是有一天他不愛你了呢?”
“想過這一天嗎?”
伊柳感到錯愕,第一次有人和她談論起這個話題,她最避諱的事。
怎麼會沒想過呢?她每天都在為此擔憂。
應錫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專心講著自己的想法,分享記憶中的過去,“小的時候,黎景每一年都會得到各式各樣不同的禮物,不管多新奇古怪、多有趣,最終都會因為失去新鮮感而被他遺棄。”
“那些他曾經愛不釋手的書籍、遊戲機,無論得到的時候是多麼寶貝珍惜,最後都毫無例外地被他給遺忘了。”
伊柳專心聽著,面上有一瞬間愣神。
應錫對她說──
“它們只會停留在過去。”
“而你要向前。”
那天晚上,伊柳拒絕了黎景想送她回家的提議,她同應錫走在寂靜的街道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她垂頭喪氣地埋怨,“有時候覺得活著真沒意思。”
“我說過我們很像嗎?”應錫問她。
“沒有。”
“那現在說了”,他低頭看了眼碎石路面,懶洋洋的語調,“我本來是我媽媽唯一的孩子,但是在前幾年,我多了一個弟弟,從那之後一份關心被拆分成了三份,他兩份,我一份。”
伊柳轉過頭看他,面上意外,“我們還真挺像的”,轉念一想,又說,“父母要把一碗水端平還真不容易。”
應錫盯著她看,意有所指,“我本以為家中最小的孩子會得到爸媽更多照顧,現在看來也不是。”
伊柳知道他在說自己,想反駁,“我爸媽對我挺好的。”
“是挺好的,你多晚回家都沒人管。”
明明是嘲諷的話音,伊柳聽了不僅不嗔,反而因為自己的苦楚被他人輕易說出口而感到輕鬆,“我是念在你跟我一樣慘的份上,才不生你氣的。”
他語氣懶散,“沒看過你生氣啊。”
伊柳:“我們又沒認識多久。”
“你說我們在這聊天,黎景不會在後頭看著吧?”應錫突然問。
伊柳倒是不太在意,嗓音清冷,“我也不是很瞭解他。”
如同她從未真正瞭解過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