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會兒,聽見天帝咳了一聲:“此去又是一年半載,不用著急。”
言昭回過神,天帝已經悠悠走出了天命臺,只餘他一人。
他在天命臺邊靜坐了一整日,然後回了一趟東極境。
新境還未安置,言昭想了想,還是落在東極境邊上,這樣一來他前去歷劫時,君澤也能順帶照料一二。
新境內還無多少生靈,宛如初升的太陽,每個角落都在萌發著新意。言昭釋出最後一道靈流,垂眸看著鋪開的天地。
“明心這個名字不錯。心既明,無處不可往,無往不可利。就叫明心境吧。”
他在東極境開了一道通向明心境的入口,飛鳥靈獸被陌生的草地曠原吸引,很快,明心境中亮起了星星點點,昭示著生靈的光。言昭樂此不疲地看著,乾脆尋了個愜意的地方躺下了。
一隻通體棕黃的兔子在入口邊轉悠了一圈,放棄了繼續往前,反倒覺得旁邊這個人形的龐然大物更有吸引力。
言昭被蹭了一手毛茸茸,抬手將罪魁禍首拎到懷中。
“小傢伙,你……”
他對上兔子的眼睛,愣住了。
曜石一樣的眸子裡,閃著幽微的金光。
似曾相識的金光。
言昭愣了好久,如夢初醒一般地握住它的爪子。順滑柔軟的皮毛上,竟有一圈泛白的痕跡,活像套了個精巧的手環。
“你是……”他激動起來。
這雙眸子他不會認錯,是西河鎮那個陰陽眼小姑娘的眼睛。
兔子乖乖地任他擺弄,又好奇地四下嗅了嗅。
言昭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君澤帶回來的那些殘魂,竟真的養活了。是不是個好兆頭?
這好兆頭能給君澤帶去幾分氣運麼?
言昭輕輕嘆息一聲,將兔子放回了草地。東極境的天依舊藍得耀眼,言昭不由得低聲念道:“師尊……”
“小後生。”一個聲音驀然侵入他腦海。
言昭猛地坐起,那聲音沒了後續,彷彿只是來此呼喚他一聲。
那是曲幽真神的聲音。
言昭趕到九幽境時,曲幽真神仍坐在池邊。只是他的身形不再虛幻,不仔細看,已與正常生靈無異。
言昭心一沉——這說明真神封印的作用已經變弱了。
“你來了。”曲幽笑眯眯地朝他走來,言昭這才看見他背後多了個身影。只是那影子掩在黃沙與罡風之間,看不清晰。
“他是離未,不愛見生人,你別見怪。”曲幽毫不掩飾地介紹。
言昭艱聲道:“封印已經……”
曲幽:“沒有那麼快。不過外放神識比先前容易多了。”
言昭冷下臉:“既然如此,為何不見我師尊?”
曲幽收起他那漫不經心的笑意,露出幾分堪稱惆悵的神色:“我要利用他,自然是沒臉見他,萬一見了,我心軟了怎麼辦?”
言昭:“……”
“那又找我來做什麼?”
為了挨幾下白眼才舒服嗎?
曲幽對他一身怒氣視而不見,饒有興趣地問:“想看看我送你的禮,你喜不喜歡?”
言昭:“你是指南柯石?這又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