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八月二十五了,昌宏四十三年從冬至秋,整個國家南北境百姓都沒過上什麼好日子。
北境戰事無限,一年戰亂。
南境兩冬無雪,一夏酷曬。
北境暫且不表,就說南境肅州及周邊三四個州府遭受蝗災的百姓,一路乞討向京師緩慢一來。
“報~~~~~~”
玉京南城門外,一騎驛馬踏霧而來。
馬蹄後,不是晨起濃霧,而是濺起的灰塵碎石。
驛馬未奔至城門,突然跌進塵埃。
倉國最精良的驛馬千里奔襲,猝死在城門前。
守城校尉張峰帶數名門卒衝向驛卒。
“報...快呈報陛下,肅州、化州、興洲、梧州四地大量流民聚集,向玉京湧來。”
那人只說完這句話,就因為消耗過大,暈厥過去。
通傳兵的報字,在整個玉京急響。
從南城門到皇帝的華軒舍,校尉張峰右手高舉竹函,一路騎馬疾馳未曾停歇。
“肅州急報。”
皇帝正在午睡,被這封急報驚醒。
肅州知府奏摺裡寫道,肅州、化州、興洲、梧州均發現數以千萬計的蝗蟲,不斷聚集,啃食地裡所有食物,攻擊百姓。
這四地百姓已完全沒有賴以生存的食物,匯聚起來,沿路乞討,向京師彙集,約有數十萬眾。
更嚴重的是,沿途經過那些受災州府縣城裡的百姓,在不斷加入。
流民隊伍不斷擴大。
不日便會抵達。
朱熄聰慌了,速起穿戴,敲響宮中武洪鐘。
武洪鐘敲響九下,四品以上官員都要立刻趕到宮中開會。
...
正陽宮,官員們分立大殿兩側。
太子:“父皇,當務之急,是要安撫流民。待他們進入京師,麻煩就大了。”
永王:“太子倒是一番好意,可如今,拿什麼安撫流民?”
辰王幫腔:“太子把貪墨的三百萬兩掏出來,就夠了。”
“夠了,叫你們來是出主意,平民怨,不是互相拆臺。”皇帝本來就為了辛國人的和親一事煩惱,南境還深處旱災深淵,又起了蝗災。
災禍一個接著一個,讓人應接不暇。
三兄弟之間時刻不忘拉踩,做皇帝的頭痛欲裂。
“楊尚書,可有良計?”
楊尚書年紀大了,陛下特許他坐在小馬紮上。
楊顯拱手,緩緩開口:“陛下,依臣之見,戰風淵乃南境節度使,肅州等四地均在他管轄範圍內,讓他去處理這件事,再合適不過。”
“我國自太祖皇帝時起,發生過數起蝗災,文獻中有治災手段,戰節帥依例而行便可。至於流民,從忻州等地調糧。”
永王幕僚戶部四郎周如孔出列,拱手伏身,回稟皇帝:“忻州糧倉早在兩月前,已經調空五座。無糧可調。”
楊顯老狐狸雙眼微眯:“胡言亂語,那忻州乃是倉國糧倉,存量至少三百萬石,三座糧倉也才三十萬石,剩下的去哪了?”
剩下的,進了永王的腰包,可週如孔自然不會把賬面上存在的巨大的漏洞說出來。
只道:“上旬,下官就呈奏摺稟報過陛下,忻州糧倉受水患,十二座糧倉被淹,糧食都發黴變質,牲畜都不可食用,人怎麼能吃呢?”
“是有這事。”皇帝揉了揉酸脹的大腦。
忻州的糧倉是儲備糧,輕易不會使用,誰知道出了這麼大紕漏。
經事官員被擼了一串。
楊顯明顯一怔:“陛下,這等大事,臣為何不知?”
他可是倉國現如今唯一二品大員,如此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