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整日見不到太陽,溼氣重得很。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黴味兒。
盧崎第一次進來這裡,立刻用手捂住口鼻。
蘇旭被單獨關押在大獄最裡間。
四根立柱支撐,中間用很粗的鐵桿隔開。
蘇旭就關在這個四面透風的監牢裡。
聽到腳步聲,老將軍睜開雙眼,見到是盧崎,渾濁的雙目清明瞭一些。
“你怎麼來了?”
眼前之人哪還是當初那個威風凜凜,將十五萬辛軍攔在承滸關外的大將軍?
他頭髮亂成雞窩,眼眶深陷,瘦削了一大圈。和南境那些受災的百姓一模一樣。
“師父。”盧崎直接跪在恩師跟前,哭成個淚人。
蘇旭想伸手摸摸盧崎,可惜手腳都被鐵鏈束縛,夠不著他:“好孩子,你不該來這裡。”
“師父,弟子聽聞您受冤下獄,快馬加鞭從東海趕回來。是弟子來遲了,讓您受奸人所害。”
啪啪啪就是磕頭。
“還好你不在我身邊,否則也會受牽連。”
“師父,是誰要害您,您告訴弟子,弟子去殺了那些眼瞎的畜生,給您報仇。”
“咳咳咳,”蘇旭怒急攻心,猛烈咳嗽。
“師父,大理寺的人對您用刑了嗎?”
蘇旭緩了緩,臉上淡淡笑道:“並未,都是老傷。”
盧崎身後的羊五連忙解釋:“陛下有派太醫給老...犯人醫治舊傷,盧公子來之前,太醫署的醫正扁鶴大人剛為犯人行過針。”
“師父,他沒騙我吧?”盧崎淚眼婆娑地看著蘇旭。
“沒錯,扁大人每隔三日會來給為師行針醫治,胸口的傷勢好多了。”
盧崎回頭向羊五投去一抹感激目光。
“師父,這是您最喜歡的醉仙樓五仁月餅......”盧崎開啟木匣,月餅變成了餅碎。
“羊五,開門,我要親手喂師父吃月餅。”
盧崎有些猶豫,左右掃了一眼,這裡只有他們三人,把心一橫,掏鑰匙開了鎖。
...
盧崎前腳剛走,兵部職方司郎中戰山閱提著一木盒酒菜也來看望老將軍。
兩個門卒小聲議論:“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多人來看那一位。”
“誰知道呢。”
有了先例,羊五沒太阻攔這一位從五品上的大人。
例行檢查飯菜裡是否夾帶後,將人帶了進去。
“老蘇,我來看看你。”
蘇旭抬起頭,望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家翁。
“多日不見,又見圓潤啊?”
“哈哈哈,就你敢打趣我,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木匣上層,躺著一隻炙烤得金燦燦的燒雞,一疊油酥花生米,還有兩壺玉泉酒,下層則是三道時令小菜。
羊五過來,開啟了蘇旭手上的鎖釦。
“你們有一刻鐘時間,多了,我不好做。”
玉京人都知道,這兩位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哥們。
一個從軍,一個從文。
兩人邊喝酒邊聊家常。
蘇旭問他:“風淵那小子,在宣城可好?”
戰山閱冷哼一聲:“七天前給家裡來了書信,南境大旱,他孤守宣城,與司徒崇死戰,還算有點本事,司徒崇退兵了,宣城未破。”
臉上卻沒多少喜意。
“你兒子那麼有本事,你這個做老子的,怎麼還是那麼不待見淵兒?”
戰山閱不回答,一個勁喝酒。
好友之間聊的都是陳年往事,很快就喝醉了。
戰山閱被羊五和獄卒抬了出去,蘇旭只是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