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大殿的另一側,一襲紅衣如火的女子,以她那標誌性的淺笑,向臨天皇行了一禮,隨後羞澀地低垂著頭,宛如初綻的薔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這場景,美得不似人間,卻也讓漫夭心中的諷刺之意更濃。
臨天皇宣佈和親之事塵埃落定,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彷彿一切盡在掌握。“好,陳公公,宣讀朕的旨意吧。”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整個大殿都沉浸在一片肅穆之中。
“衛國大將軍傅籌聽旨……”聖旨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漫夭的心上。當她聽到“擇三日後完婚”這句時,嘴角的笑容已變得比冬日的寒風還要刺骨。三日,如此短暫,卻足以決定她一生的走向。
夜色如墨,五月的宮廷裡,微風雖帶著初夏的暖意,卻也難掩深處的寒意。就在他們即將離開這場充滿算計的晚宴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打破了寧靜——昭雲郡主,帶著滿臉的憔悴與急切,從宮牆陰影中衝出,聲嘶力竭地呼喚著:“無憂哥哥!”
漫夭的心中湧起一絲詫異,如此深夜,昭雲郡主的出現顯得那麼不合時宜,又那麼令人心疼。她的臉,因過度的憂慮而失去了往日的圓潤,雙眼紅腫,彷彿承載了無數未言的苦楚。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也讓漫夭不禁思考,在這深宮高牆之中,誰又能真正逃脫命運的擺佈呢?在那片被夕陽染得斑駁陸離的天際下,昭雲郡主彷彿剛從一場無盡的雨季中走出,眼眸中不再是往昔星辰般璀璨,而是被一層淡淡的霧靄籠罩,與記憶中那個在花海中翩翩起舞、笑聲清脆如鈴的她,恍若隔世。
宗政無憂的出現,如同冬日裡的一縷寒風,不經意間吹散了周遭的暖意。他眉頭輕蹙,步伐不自覺地後撤,彷彿是在逃避某種不願面對的情感糾葛。冷炎,這位忠誠的侍衛,如同一道無形的牆,瞬間橫亙在昭雲與宗政無憂之間,將兩人分隔成兩個世界。昭雲的腳步硬生生地頓住,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滑落,每一滴都承載著無盡的哀傷與不捨。“無憂哥哥,我……我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她
的聲音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艱難擠出。宗政無憂的回應,冷漠得如同冬日湖面上的薄冰,沒有絲毫溫度。“既已決定,便應安心待嫁,何故來此自取其辱?”他的語氣中夾雜著幾分不耐與嘲諷,彷彿是在提醒昭雲,他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昭雲聞言,淚水如決堤般洶湧而出,她不顧一切地喊道:“可我的心,早已屬於你!無憂哥哥,我此生所願,唯願與你共度餘生……”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與懇求,彷彿是在向命運發出最後的抗爭。在這個禮教森嚴的
時代,昭雲的勇敢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周圍的一切。漫夭在一旁靜靜觀望著這一幕,心中不禁對昭雲生出了幾分敬意。她看向宗政無憂,只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隨即又被冷漠所掩蓋。“荒謬!本王的身邊,豈是任何人都能輕易涉足?”宗政無憂的話語中帶著刺骨的寒意,彷彿是在用這種方式保護著自己那顆早已冰封的心。昭雲聞言,雙手慌亂地擺動著,紅腫的雙眼中滿是祈求與絕望。“無憂哥哥,我不求正妃之位,哪怕只是側妃、侍妾…
…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什麼都願意!”她的聲音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撕裂而出。原來,為了這一刻的相見,昭雲不惜與父親抗爭,被囚禁三日,只為尋找那一線渺茫的希望。她趁夜逃離,只為向心愛的人表明心跡,哪怕結果註定是悲劇。宗政無憂的拒絕,如同最鋒利的劍,直接刺穿了昭雲的心。“你的心意,本王心領了。但本王此生,只願與一人攜手白頭,那人,絕不可能是你。”他的語氣決絕,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昭雲的身體在那一刻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無力地倚靠在冷炎的劍上,緩緩跌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仍倔強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