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黑色的傘遮擋住了紛落在沈晚意身上的雪花。
她緩緩抬頭，望向來人，眼神中透著一絲驚喜，但很快被苦澀掩蓋：“你來了。”
“沈晚意，我不來，你要把自己凍死是不是？”顧少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和心疼。
還是忍住了想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沈晚意穿上的衝動。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她看向顧少川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她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
“說吧，這幾天去哪了，如果理由不充分，我可不會原諒你的。”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堅強，眼神中卻充滿了期待和不安。
顧少川深吸一口氣，想到父親說的話，攥著傘柄的手被他攥的關節發白。
“晚晚，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那天在宴會，錦棠的話你也聽到了，她是因為我才導致車禍癱瘓，永遠都不能跳舞了，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顧少川的聲音低沉而沉重，每一個字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沈晚意的聲音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所以，你是想分手？”
顧少川不敢看沈晚意的眼睛，眼神躲閃：“我對她有責任！”
分手兩個字他說不出口。
沈晚意的聲音提高，帶著絕望和憤怒：“你對她有責任那我呢？”
“晚晚，那天她也救了我們兩個人。”顧少川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愧疚。
“對啊，是她救了我們，所以我們都欠她的。”
沈晚意感覺喉嚨間苦澀難耐，努力吞嚥一口氣，淚水不停地流下來，聲音哽咽：
“顧少川，我寧願那天受傷的是我，寧願她是個壞女人，可偏偏是她救了我們！”
一大滴一大滴眼淚落下，砸在雪地上，瞬間砸出一個個小坑。
“你欠她的，我也欠她的。”沈晚意多想那天受傷的是自己，這樣自己也不會感到內疚了。
偏偏就是黎錦棠救了自己！
可是她不能這麼自私，她不想為了一個男人變成討厭的自己，她也不能讓顧少川改變！
沈晚意的內心在痛苦地掙扎著，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她調整情緒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背對顧少川。
沈晚意聲音平靜得有些可怕，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替我跟錦棠小姐說聲謝謝，謝謝她那天救了我。”
沈晚意頓了一下，繼續說著：“錦棠小姐是個好人——”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心上割了一刀。
顧少川突然慌了，他心底的酸楚疼成一片汪洋大海，急切的伸出手將沈晚意抱在懷裡，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沈晚意閉上眼睛，貪戀的靠在顧少川寬厚的胸膛上，最後一次，再抱抱顧少川！
“晚晚，再給我點時間，我——”顧少川聲音沙啞，帶著哀求，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沈晚意的眼神決絕，用力推開顧少川：“不用了！今天以後，我們就結束了，我真心祝福你們。”
沈晚意越過顧少川，顧少川下意識伸手去抓，沈晚意微微一側身，兩個人擦肩而過。
顧少川的手在空中僵住，心中充滿了絕望和不捨。
顧少川忽然覺得眼前一片白光閃過，天旋地轉般失去力量。
他感覺心都要碎了，有什麼東西在心裡轟然倒塌，他踉蹌了兩步，險些站不住。
沈晚意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努力保持著微笑。
沈晚意，不要哭，你做的很好！
決絕，果斷，不糾纏。
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蹲下身子，雙手捂著臉，蜷縮著。等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