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
他不是韓澤星,是韓默星。
一個話少、不常笑、眼神很冷的男孩。
對他說了那句話,我很尷尬,「抱歉,我以為你是韓澤星。」
「沒關係。」他低低地說。
莫名地,他的出現帶來了些微寒氣,跟他哥的確天壤之別。
靜靜凝視了他一陣,我在他身上找到了一點自己的影子,冷冷的目光,散發著有些孤傲的氣,面無表情之下,不知道也藏了多深的執著。
「你也出來沉澱心情?」我問。
「因為話題太沉重。」他淡淡地回答。
我呆愣了一會,難得有人跟我有同樣的心情。
天色暗了,他的神情我並沒辦法看得很清楚,藉著點月光,只能看見他眨呀眨的眼睛,月光灑落在他的睫毛上,有點像未乾的眼淚,有點悽美。
「同病相憐嗎?」聞言,他側過臉注視我,深色的眼瞳倒映著夜空的顏色。我指了他,又指了我,說:「我們。」
他的臉上,浮出了淡淡的笑。有點苦的笑,但透著欣慰,也蠻好看的。
莫名地,這樣單純的並肩坐著,我找到了點安全感。
「你不太喜歡講話。」他悠悠地說。
「你也是。」
「你不愛笑。」
「你也是。」
「你習慣一個人。」
「你也是。」
「你會逃避。」
「……你也是。」
我們同時看向對方,然後不約而同笑了。
「沒想到我們還蠻像的。」微光中,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靠緣分的。」我說。
因為工作意外,我失去了爸爸,因為病魔纏身,他失去了媽媽。還沒成年,我們就失去了自己部分的幸福,就像生命被剝奪了一角,再怎麼努力地快樂,都無法彌補心靈上的空虛,明知道要在離別中學會堅強、學會成長,內心仍然不願接受事實,掙扎的痛、思念的難受,使自己把自己拘禁在沉悶的流裡。既然心這麼執著,那就把心關起來,既然都會難受,那就不要釋出感情,就不會因為感情生氣、痛苦、流淚。
沉默,可以聽得多一點。
聽多了,就懂得沉默。
習慣一個人,沒什麼不好。
「你叫紫鴛嗎?」
「嗯,宋紫鴛。」
「不錯。」頓了頓,他的語氣依舊淡淡的,「名字。」
低著頭,我微揚了嘴角。
紫鴛,是爸爸幫我取的名字,他說,紫色代表一種幸福。
紫鴛,一隻幸福的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