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眼睛一直看著教室後面的黑板,保持著目不斜視,餘光卻把一切盡收眼底。
經過鬱燼旁邊的時候,她確定以及肯定,鬱燼就是在一邊轉筆,一邊歪頭看她。黑色簽字筆在他五根寒玉似的靈活手指間來回旋轉,轉出一圈圈黑色的疊影。
毫不掩飾的,似乎就等著她也看過去,然後猝不及防來個對視。
她努力忽視他的星目灼灼,繃著臉直走到最後一個位置。
考試開始之後,溫羽全身心投入考試中,關係到第一次分科的班級,她做題都比平時慎重了不少,沒有再分神關注前面的人。
德中的試卷難度的確比她老家那邊二中的要大,溫羽做得比較吃力,前面選擇題有好幾個模稜兩可的,她都在題號前做了圈畫準備寫作文前再重看一下。
兩個半小時放在平時感覺挺長的,考試的時候就嫌時間不夠了。
溫羽做完整份試卷時,就剩十分鐘了,她又把翻到前面把簡答題多答了幾點,按點得分,她就再多寫了幾個可能的答案。
考試結束,每列的最後一個同學要負責收卷子。
溫羽從座位上起來,往前小邁了一步就到了鬱燼的桌子旁,他已經答完試卷,提前把試卷放在桌角,不過是靠近裡側窗戶的那個桌角。
然後懶散地抱臂靠在後面,臉面朝窗簾,聽到教室裡的動靜,也不看她,絲毫沒有主動把試卷遞給她的意思。
她就只能自己伸手去拿,她微微俯身捏住試卷一角拿過來,蓋在她的試卷之上時,低頭時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的字跡,鬱燼的字剛勁有力,寫得瀟灑而不潦草,卷面也很整潔乾淨,還真是字如其人。
前面同學的試卷收的都很順利,把一疊試卷交給老師後,溫羽順便把講臺邊的書包拿回來了。回來座位坐下後,溫羽開始收拾桌上的文具。
桌面上忽然落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修長的食指微屈,一下下有節奏地敲在她的桌子上。
溫羽停下手裡收拾的動作,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向手的主人,嘴唇微張,淡靜的杏眼中盡是不解與忐忑。
“中午,一起吃飯,”他不帶任何情緒地說,像是個無情的傳話機器,“林預遠說的。”
“那他昨天怎麼沒和我說?”溫羽覺得有點奇怪。
鬱燼聲線沉穩,說的話聽起來挺有信服力,“他今天早上決定的,讓我告訴你。”
溫羽不疑有他,“哦,那我要去哪裡等他,你們不是十一點半才吃午飯嗎?”
“圖書館。”鬱燼垂眸盯著她。
溫羽覺得這個地方不錯,又說道:“可以,但是我不認識去圖書館的路。”
“收好東西,帶你去。”鬱燼見她同意,把桌上的東西隨意攏好夾在左手臂彎處,右手隨意插在校褲兜裡,站姿筆直挺拔,說完就利落轉身離開教室。
溫羽把筆袋軟墊都一一放進去,才不慌不忙揹著書包走出來。
一抬頭,門外的鬱燼正懶散地靠在門框邊,直勾勾地看著她走過去。外面,陽光傾瀉而下,在他的周身給他罩上一圈柔和的光暈,他沐浴在陽光下,平時的冷眉冷目都柔和了不少,見此畫面,她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站到他旁邊,溫羽仰頭問他:“你怎麼也在這個考場啊?”
鬱燼低頭望了她一眼,神情倨傲,散漫道:“按成績分的,你說為什麼在?”
溫羽把她的猜想說出來:“你上學期期末沒考好啊?”
她下意識覺得是沒考好,而不是考不好。
“不是。”他無聲地勾了下唇,回答道。
鬱燼真的成績不好?
溫羽頗有點意外,因為像鬱燼這樣年少輕狂,恣意妄為,一身傲氣的人,肯定得有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