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燼狹長的眼眸眯了眯,眸色裹挾著寒厲,直接掐滅指間夾的煙, 擁著溫羽的手加大力道, 似乎害怕她跑到賀彬那邊去,他面露狠色,漫不經心地舔了舔下唇,嗓音在夜裡聽上去又沉又啞, 極具攻擊性,
“是, 你說我出國了沒錯,但我對阿羽做的事你看到了嗎?我需要告訴你我做過什麼嗎?我鬱燼可以今天在這裡把話說明了,就是出國這四年多的時間, 我對阿羽的關心也絕對比你這個在國內的人多得多!”
“你信不信?”
賀彬明顯一怔,但也沒有退卻,“我難道比你少嗎……”
本以為兩人又要開始激烈的爭執, 但這一次, 賀彬的話還沒完, 就被溫羽厲聲制止了:
“賀彬!你別說了, 鬱燼他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你誤會他了,他出不出國都是他的人生選擇,而且他出國的事,我也是推動者,沒有誰一定要對誰負責,我希望他可以走得更遠、站得更高。”
平時她溫潤輕柔的嗓音,在此刻變得無比硬氣堅定,還壓著慍怒。
賀彬看著他們兩人站在一起,他們心意終究還是相通的,只覺內心好像被撕破了一大塊,縫補不了的一塊。
刺骨的風從體外刮到體內,寒從腳上起,以難以言喻的速度蔓延全身,霎時他如墜冰窟。
“……”
溫羽情緒激動地反駁後,肩上的手將她摟得更緊了,她微微仰頭看鬱燼,卻發現他也正垂著頭看著她。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鬱燼的眼尾洇上了紅,神色專注無比,像是那種劫後餘生,看向出路的眼神。
蘊含著渴望,希冀與慶幸。
鬱燼自己也說不上來,剛才聽到賀彬對他明晃晃的質疑時,胸腔內有股無處發洩的邪火,在他的胸腔裡橫衝直撞,逼得他垂在身側的拳頭都已經握緊了,才能勉強忍不住不對他動手。
他很怕,只要賀彬再多說一句,他就會失控般撲過去揍他。
揍他的臉,揍他的腹部,讓賀彬為隨意懷疑他對阿羽的真心付出一些血肉代價。
他本以為失控是在所難免,今晚就要在溫羽面前突然變回那個瘋子。
卻沒想到在他的崩潰瘋狂邊緣,溫羽短短几句話就將他從懸崖邊拉了回來。
語言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可以讓人發狂失控,也可以撫順躁鬱的心。
她說他不是那樣的人,說希望他可以變得更好。
說出這番話,她無疑是站在他這邊的。
鬱燼心裡橫衝直撞的邪火驀地就熄滅了,暴躁因子也迅速被安撫得沉澱下來。
臉色也逐漸好轉,緊擰的眉頭都舒展開了。
“我們有事先走了,”溫羽絲毫不遲疑地反手牽起鬱燼冰冷的手,對賀彬說:“你今晚有空嗎?一起去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