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娩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李相夷聽到這聲呼喚,心中一顫,彷彿有一根弦被輕輕撥動,他下意識將目光落在喬婉娩身上。
只見她站在人群中,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在搖曳的火光映照下,顯得楚楚可憐。
她咬著嘴唇,似乎想要抑制住悲傷的情緒,但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滑落臉龐。
喬婉娩抬起顫抖的手,像是要觸碰他,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阿娩,別哭...”
李相夷忍不住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她,但現在實在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深吸一口氣,將湧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將所有的心疼和擔憂都化作一聲嘆息。
“相夷,不要丟下我……”喬婉娩哽咽著說道,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看不清李相夷的臉,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她好害怕,害怕這個身影就這樣消失不見,害怕再次失去他。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打斷了李相夷的思緒,也讓喬婉娩心頭一顫。
“師父!”
這聲音響起,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熱鬧的江湖人紛紛循聲望去,想要一睹來者的真容。
只見來人一身玄色衣衫,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腰間束著一條同色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身,更襯得他身形挺拔。
他腳尖輕點屋簷,幾個起落間便越過人群,穩穩地落在單孤刀身後。
李相夷一眼就認出,來人正是自己的徒弟——韓曄。
但他面色冷峻,眼神凌厲,彷彿一把出鞘的利劍,散發著森寒的殺氣,跟以往大不相同。
李相夷的目光仔細地掃視著韓曄,從他略顯凌亂的髮絲,到比衣服顏色更暗一點的衣袖,最後停留在韓曄的雙手上。
那一抹暗紅色的血跡,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場激烈的打鬥。
“你跟人動手了?”李相夷沉聲問道。
韓曄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看了李相夷一眼,而後,他微微側過頭,目光掃過癱坐在地、如同喪家之犬的單孤刀,最終停留在了不遠處喬婉娩的身上。
然後才收回視線,低聲對李相夷說道:“師父,你有什麼要去做的就去吧,不用擔心我。”
“單孤刀,我先把他帶回去就是了……”韓曄說著,鼻子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單孤刀身上傳來。
他皺了皺眉,彎下腰,迅速出手點了單孤刀的穴道,然後一把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像扛著一袋貨物似的,將單孤刀扛到了肩上。
“...至於師父剛才的問題,也等師父回來,我再跟師父解釋。”
李相夷看著眼前這個已經獨當一面的徒弟,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韓曄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
他轉頭看了喬婉娩一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韓曄見狀,輕輕拍了拍李相夷的肩膀,說道:\"師父,不要留下遺憾啊。”
說完,韓曄不再停留,他扛著單孤刀,幾個縱躍,便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