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自己的髮絲上,都是淡淡的蘇合香氣。
宋矜臉紅得要燒起來,大氣都不敢出,輕手輕腳地小心從謝斂懷裡退出來。她手忙腳亂,將睡亂的衣裳和頭髮理好,捂住臉頰望著謝斂發呆。
還好,謝斂暈過去了。
這若是他還醒著,她就是寧可當場自戕,也不想面對這樣羞窘的場面……
她心口撲騰撲騰亂跳。
但謝斂既然睡著了,她就完全是可以裝作不知道的。如此想著,宋矜輕咳了聲,果然謝斂沒有半分動靜。
於是她試探著喊道:「謝先生?……謝含之?」
對方還是沒有動靜。
不過,謝斂的臉色倒是好了不少。
宋矜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連低燒都好些了。但他確實昏迷好久了,宋矜又有些擔心,拂動袖子掃了掃他的鼻子,低聲喃喃:「怎麼還不醒……」
話音剛落,謝斂低咳了兩聲。
宋矜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坐好,看向終於醒過來的謝斂。
連日病重,青年未免形消容減。
淡白的晨光投射在他身上,使他透著玉石般的清冷感。潑墨般的髮絲寥寥幾筆,便襯出幾節瘦骨,霜冷月明般清白。
「你才醒嗎?」宋矜斟酌著問。
青年懨懨垂眼,像是不解其意,只道:「嗯。」
宋矜緊緊盯著他的眸子。
她生出些莫名的只覺,譬如剛睡醒的人,大概不是這樣的眼神。但偏偏謝斂眸若寒潭,烏黑深沉得看見不底,令人很難從中探究出點什麼來。
宋矜不太確定。
但昨夜的事情,她是真的很不想被人知道。
她給謝斂倒了一盞水,遞到他唇邊,又試探道:「那你昨夜醒了麼?我昨夜太困了,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你若是醒了我恐怕不知道。」
謝斂掀起眼簾,不得已看她。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宋矜在與他相處時,話有些多。
大概是他的話太少了。
謝斂看出女郎的小心思,伸手接過水,手腕微微一顫。對方連忙提他扶住,抿了抿唇,卻沒有鬆開手,明顯是打算親手餵他喝水了。
謝斂有些不自在,垂眼只看水碗。
他略作思索,只說道:「醒了一道,你應當剛剛睡著。」
「哦。」女郎有些心不在焉,明顯是還在探尋他是否察覺了,然後鍥而不捨,「那你當時,冷嗎?」
謝斂微怔,有些不解其意。
但他搖頭,「不冷。」
對面的宋矜先是一愣,然後去看毯子。終於,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眸子跳躍著細碎的光彩,欲言又止,卻一句話沒有說。
看著毯子,謝斂驟然回神。
他借著喝水的緣故,低低咳嗽了兩句,略有些艱澀地說道:「先前是我不對,不該尋死。日後不會再如此,你且放心。」
傷勢重到迴天乏力,要殺他的人又數不盡數,幾乎是必死之局。
他曾以為,死了便對所有人最好。
但如今想來,卻是他太過於一意孤行。
宋矜為他拋棄章家的庇護,背井離鄉孤身下嫁,一路守著他看著他。他將這樣的心意視而不見,全然沒有尊重她的所作所為,也沒有理解她的想法。
「抱歉。」
謝斂抬眸看她,女郎垂睫不語。
道歉不過是輕飄飄的兩個字,他對她說過許多次抱歉,而宋矜不需要輕看更多精品來企鵝裙八吧三凌七其武弎劉飄飄的兩個字。謝斂眸底透著幾分透徹,仍是溫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