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堵尚峰迴頭小聲道:“驛站可能會有騎兵,一定要萬分小心,步兵我們能走脫,騎兵可就說不定了。”
樹林裡響起人體跟灌木叢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忽然一聲怒吼傳來,“什麼人!”
堵尚峰腦袋都要炸了,他奶奶的,怕什麼來什麼,官兵真的放了暗哨。嗖嗖嗖,幾支羽箭射了過來,眾人沒有用火把,所以對方也不知道確切位置,只是憑著感覺放箭。聽聲音,對方人數不多,大約也就五六個官兵,應該是在這裡值守的暗哨。
堵尚峰不是沒有想過大家分散突圍,或者冒充行人直接走大路。可是每個節點都有官兵盤問,風險太大,他們死了不要緊,要是堵胤錫出了事可怎麼辦,所以他們只能選擇這樣走。
堵尚峰道:“一隊掩護大人走,剩下的留下來斷後。”十幾個人被堵尚峰分成一二兩隊,必要時候留下一隊人犧牲。沒想到一隊的隊正道:“我留下,你們走!”
“兄弟!”堵尚峰吼道,這隊正是他的副手,兩人交情頗深。
“沒時間了,快走!”副手一聲怒吼,帶著人跟打著火把從驛站裡衝出來的明軍交戰在一起。堵尚峰立刻帶著堵胤錫往林子深處撤,果然,驛站內響起了唏律律的聲音,這是戰馬的嘶鳴。
“有騎兵!往林子裡鑽,快!”堵尚峰道。
天亮了,昨晚一場惡戰,一隊全軍覆沒,二隊在騎兵追擊下也損失了半數人馬,好在林子深,騎兵速度提不起來,讓堵胤錫僥倖逃出來。來到了柳州南邊的新興鎮。這一路被騎兵追殺,乾糧也沒了,水也沒了,隊伍就剩下五個人,除了堵尚峰和堵胤錫之外,剩下三人人人帶傷,其中一個傷勢嚴重,再不救治,估計性命難保。
那人道:“將軍,大人,把我留下吧,白天,追兵只要有狗,順著血跡很快就能追上來,我走不了了,你們帶著我浪費體力。”
堵胤錫眼角泛著淚花,這些都是跟他多年的衛士,一夜之間幾乎死完了,他道:“不,本官絕不放棄你們。大不了就是一死,大明朝殉國的官員還少嗎?”
堵尚峰攀上一棵大樹,打著手簾眺望,只見林子中不斷有飛鳥驚起,他知道,這是追兵在搜尋。他滑下來道:“官兵離我們不遠了。為今之計,只能先去鎮子裡躲一躲,碰碰運氣吧。”
眾人上了小路,堵尚峰扶著受傷的兄弟。新興鎮原先比較繁榮,但是兵荒馬亂的狀態下,很多城池外圍的鎮子都消失了,人們都逃到城裡了,畢竟有圍牆保護著,心裡要安定一些。現在的新興鎮,只有一兩百人生活,都是老弱,有能力的都走了,所以顯得很荒涼。
眾人一到鎮子裡,就顯得很扎眼,畢竟鎮子上很久沒有過精壯漢子了。老人們的臉上都是麻木的表情,無神地看著他們,有的人還抽著旱菸。吧嗒吧嗒的,一刻不停。
堵尚峰見到這番景象,正要上前詢問,忽然,一個矮小的漢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用矮小來形容還委婉了一些,說是侏儒也不為過。那漢子的面色有些焦急,“可是堵胤錫大人?”一看見他們就來了一句。
眾人拼殺了一夜,都應激了,這他奶奶的什麼怪物,他怎麼一上來就能報出名字。堵尚峰等人立刻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人揮舞著小短手道:“誤會誤會,自己人。”
堵尚峰道:“混賬,誰他孃的跟你自己人,說,你怎麼知道我們身份的。”
那人長吁了一口氣,好像在這裡等了他們很久似的,他尷尬地笑笑道:“你看,我沒有兵器,也沒有惡意,如果你相信我,跟我來,明軍正在追捕你們,上峰讓我掩護你們撤退。”
一行人云裡霧裡,不知道此人什麼意思,堵胤錫立刻做了決斷,死活就這麼一次了,賭一把。“我們跟你走。”
那侏儒將他們引入一間小酒肆,讓他們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