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一些布匹、兵器若干,總之,對於高衡這個規模來說,就跟打發叫花子沒什麼區別,若是分配下去,就相當於一個人拿二兩銀子,一石糧食,這點東西,夠幹什麼的?還沒有安南人的賠款十分之一多。
孫定也知道自己草擬的這份單子有些寒酸,但這個數字可不是他拍腦袋,信口胡謅的,而是在盤點了廣西的財政狀況之後,經過計算得出來的數字,也就是這部分數字是方震孺目前能擠出來的最大數額了,其他的金銀錢糧他還要用在別的地方,不可能都給高衡。
孫定拱手道:“將軍莫要嫌棄,這已經是方大人盡了最大努力爭取來的了,但是請高將軍放心,後面我們也會盡力籌措物資,給將軍更多的支援。”
高衡一擺手道:“孫大人,畫大餅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本將和在座的幾位都不是三歲小孩。”
孫定抿了抿嘴唇,看來今天的談判估計是不會有什麼結果了,確實,自己在出發之前就跟方震孺討論過,就這麼點東西,要人家賣命,有些異想天開了。但是方震孺還是想試一試,要知道,從安南整體的形勢來看,其實北方的莫朝已經被冊封過安南都統使了,按理說鄭氏北侵,莫朝應該出兵協防才對。
但是爛泥扶不上牆,莫朝的生存空間已經被完全擠壓到北方一小塊地面上了,讓他們出兵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個安南都統使基本上形同虛設,所以有了高衡,方震孺才想著能不能拉攏一下,可自己的物資實在是拿不出手。
“不過,我提一個要求,若是方大人可以滿足的話,我倒是願意考慮。”高衡話鋒一轉道。
就像是瀕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孫定看到了一絲希望,連忙道:“將軍的意思是?”
高衡道:“您也看見了,雖然我們拿下了諒山府的土地,但是這片地區原先的人口在十萬人以上,我們現在人口不足,很多田地無人耕種便是浪費,再說了,土地要有人才能守住,沒有人如何能建立防禦安南人的屏障?只要方大人能想想辦法,讓我們的人口增加一些,我們就能自給自足,再說了,本將不也希望擴大自己的勢力嗎?”
高衡故意對孫定使了個眼色,現在他要隱藏自己的理想,不能讓孫定看出來,要想給吸引人口這件事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只有汙名化自己,讓孫定以為自己是個野心家,想統治更多人口的野心家。
孫定心中恍然大悟,高衡這傢伙就是個軍閥,軍閥最需要的是什麼,搶錢搶糧搶人搶地盤,原來他現在缺人,可是自己到哪裡去給他弄人呢?等等,不對,有一個途徑,不僅滿足了他的要求,還滿足了廣西當地的要求。
孫定一拍桌子道:“高將軍,這倒不是個難事。”
他起身踱步道:“幾位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時間,廣西以北,湖廣、中原等等地方都打成了一鍋粥,有不少難民從北方南下,進入廣西地界,人數不少,這些人本來廣西當地還能盡力安置一下,可是無奈後面人數越來越多,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若是將軍有意,我們可以將這些難民給將軍,只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來安南。”
高衡要的就是這個,興華軍治下的這些民眾,很多都是活不下去才出境的。以現在大明的光景來看,流民遍地,民不聊生,要不然李自成張獻忠之流也不會動不動就拉出百萬大軍。
這些民眾給他們是浪費,若能到自己這裡來,棋局就盤活了。
“好!有孫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他們願不願意來的事情,您不用管,我自有辦法。”高衡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