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處備齊,繳獲的少量猛火油也被搬了上來,這些猛火油經過吳榮判定,質量還算是不錯,看來安南的京兵確實有一手,猛火油估計都不一定是安南自己生產的,也許是買的佛郎機人的西洋貨。
高衡展開千里鏡觀察了一下城外,十幾名騎兵從密林中穿出,正在距離城門一里的地方不斷打馬盤旋,這些人應該就是安南軍的哨探騎兵了,只是這些人膽子不小,竟然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偵查,就是覺得自己拿他們沒辦法。
王奇怒道:“他奶奶的,這幫狗東西如此囂張!將軍,咱們的炮能夠得著,轟他孃的一炮如何?”
“著什麼急?沉住氣,大部隊在後面,敵軍這些哨騎如此分散,你用大炮怎麼打得中!”高衡制止了王奇道。
嗚~震懾人心的號音穿出,這是安南人特有的牛角號的聲音,叢林中鑽出了密密麻麻計程車兵,雖然兩千人聽起來不多,可是排列在城下,也是頗為壯觀。
上次攻擊淵縣,雖然作戰規模跟這次相比並不小,但那是正規軍之間的決戰,高衡等一群人跟著大部隊行動,內心尚且沒有太多的震撼。可是這一次不同,他們獨立作戰,所倚仗的又是沒什麼戰鬥經驗的民夫,敵軍兩千正規軍到來,一時間馬鳴人喊,彙整合極其嘈雜的聲音,將城頭求活旅計程車氣都給壓制了一些。
士兵們有些驚恐地看著下方的軍陣,上一回他們在脫縣跟守城的四鎮兵搏鬥,憑藉著的是一腔血勇,當時回過味來,還有些後怕,現在凶神惡煞的安南軍就在城外,要說士兵們不害怕這是不可能的。
高衡回頭看了看將士們,朗聲道:“害怕,是人的本能,你們初上戰場,害怕是正常的,但是你們要記住,現在可以害怕,戰鬥一開始,你們就要全身心投入進去,把這幾天學到的本事都發揮出來。記著,在戰場上,就連銃子都會繞著勇敢的人走。”
他鏗的一聲抽出雁翎刀,直指城下正在列陣的安南軍道:“將士們,城裡就是你們的家人,你們是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保護妻兒老小是你們的責任,我們要活下去,安南人要我們的命,我們就要跟他們拼命!害怕你們就大聲喊!求活!”
“求活!求活!求活!”士兵們跟著高衡高喊起來,一個人帶動十個人,十個人帶動一百個,一時間,城上城下到處都是一片整齊的吶喊聲,就連城內的僑民也紛紛彙集到街面上,女人、老人、孩子,一個個都是臉漲得通紅,拼命吶喊,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城上的吶喊聲倒是把城下正在列陣的安南兵嚇了一跳,領頭的營將無比惱怒,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死到臨頭了還在製造噪音。
他回頭看了看軍陣,一千京兵和一千四鎮兵已經分成兩塊展開了隊形。四鎮兵什麼情緒他不知道,但是京兵他可太清楚了。在淵縣被突襲之後,京兵活著逃走的就一千出頭,這些士兵平日裡驕橫慣了,畢竟他們在四鎮兵面前有天然的優越感,現在吃了這麼大的虧,誰的臉上能掛得住。
要說被明軍打了也就算了,要是連這群僑民民夫都搞不定,他們就別混了。
另一個營將打馬上前道:“我們是不是炮火準備一下!”
“炮火準備?打這群民夫還要什麼炮火準備,把佛郎機抬出來,打幾輪意思一下,全軍突擊,拿下城池。”
轟轟轟,城下的火炮開始轟擊,十門火炮當中有五門佛郎機,按照慣例,如果是正規軍對戰,肯定要先進行一輪炮戰。但是營將認為沒這個必要,對方也沒什麼火炮,就算有個一兩門,這些民夫玩的明白嗎?自己只要一鼓作氣,攻上城頭或者撞開城門,戰鬥就結束了,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
轟隆轟隆,實心炮彈砸在了脫縣的城牆上,引起了一片震動,饒是高衡這些天組織大量僑民對城牆進行了修復,可是脫縣的城牆實在是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