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的部隊威脅太大了,如果靠近了會很被動。
“散炮子裝填!”吳榮高喊道。
點火手緊張地刷膛,剩下計程車兵接著重複剛才的動作,此次帶來的散炮子倒不是碎石頭,而是從安南軍中繳獲的制式散炮子,威力比碎石要大得多,散佈也比較均勻,射程也比碎石頭遠得多。
高衡選擇散炮子,其實是針對對方的虎蹲炮炮手進行打擊,虎蹲炮目標太小,如果用實心彈轟擊,就憑藉現在火炮的準頭,根本不可能做到精確打擊。但是散炮子不一樣,用散炮子就可以直接消滅對方的炮手。
“預備,放!”轟轟轟,三門佛郎機吐出火舌,大片的散炮子噴射出去,走在安南軍軍陣最前方的虎蹲炮手猝不及防,在慘叫聲中倒下了一片,沒有了炮手的虎蹲炮跟廢鐵無疑。那些軍戶根本不會使用虎蹲炮。
督官大急:“衝!衝上去!跑起來!”轟轟轟,安南軍的火炮也打出一輪實心彈,經過調整後,總算是起了作用,奪走了二十多條人命。特別是有一發炮彈直接打進了長矛手的陣營中,瞬間殺傷了十幾人。
高衡看了看手下人,已經隱隱有了崩潰的跡象,確實,自己對他們的要求太高了,這些剛上戰場的新兵,表現是完全不可能跟老兵一樣的。
“李哥!我怕!”一個年輕的長矛手喊道,他已經尿了褲子,就在剛才,炮彈帶走了他前面三個人的性命,也是他運氣好,炮彈從他腳邊擦過,否則自己這條小腿肯定是保不住了。他哭喊著對身邊一個男人說著什麼。
那男子表現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沒有尿褲子,但是卻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這種戰場上的死亡跟平日裡集中營中那種被病死、餓死、被折磨死完全不一樣。那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而戰場上,平日裡跟自己說話的兄弟,一瞬間就沒了頭顱,四分五裂,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他的胃中不斷翻騰。
“嘔!”好幾個士兵忽然彎下腰猛吐了起來,要不是身邊人扶著,這些人可能已經癱軟在地了。
高衡緊咬牙關,他知道,這是最後時刻,必須將敵人放近了打。範玉帶著幾個人已經在設定炸藥包了,這就是他的殺手鐧。
“安南士兵們,進攻!”督官拔出了隨身的戰刀,向前猛地一揮,下令發動總攻。既然沒有了虎蹲炮,就將火銃隊頂上去,先打一陣,然後就衝鋒,滅了這幫民夫。
雙方的火炮在打出數輪之後,因為要散熱,必須停止射擊,彼時的火炮,因為鑄造工藝的原因,散熱效能不是很好,一般打出七八輪時候就要進行散熱,休息一段時間,用涼水降溫後再接著射擊,否則有炸膛的風險,在緊急狀態下,也有士兵會直接撒尿降溫。
吳榮的炮隊開始後退,躲到了刀盾兵的身後,“蹲下!”陸濤站在刀牌手的左翼大吼一聲道。全體刀牌手以半蹲的姿勢併攏陣型,火銃手站在他們的後面平端火銃,只露出上半身。
二十五杆火銃從刀盾兵的盾牌上方中伸了出來,他們在等待高衡的命令。
雙方相隔約一百步,高衡目不轉睛,緊張的計算著雙方的大致距離。“穩住!”高衡喊道。士兵們的神經已經達到了無比緊繃的狀態。
“八十步!”高衡大聲喊道。火銃的有效殺傷距離是五十步,但是若要做到最好的殺傷效果,最好是將敵軍放到三十步的位置,這些人都是新手,平時沒有用火銃打過人,距離遠了跟朝天放槍沒什麼區別。
而在這個位置上,定向炸藥包的威力可以發揮出來,先用炸藥包打擊對方,再放銃,一定可以達到最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