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應該儘自己的一份力量,多出點力。”
高衡有些感動,沒想到他們竟然懷著這樣的樸素情感,不過他們掌握的情況確實是事實,諒山府的醫師本來就不足,加上軍隊的抽調,確實是捉襟見肘,總不能把醫師全部調入軍隊之中,那普通老百姓看病又怎麼辦呢?但只要是作戰就會產生傷亡,產生傷亡就會需要醫師,這是個矛盾的問題。
如果按照後世的標準,那麼興華軍應該有一個野戰醫院或者衛生員、醫護兵之類的兵種或組織,一方面是開展戰場急救工作,另一方面是可以在戰鬥結束之後創造條件給後送的軍人進行治療,彼時的冷兵器戰爭,只要清創工作做得細緻一些,救治及時一些,其實很多傷兵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看見眾人滿懷熱情的臉龐,高衡有些激動,抱拳道:“多謝諸位了,真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確實,我們的軍醫不足,你們能來幫忙實在是太好了。”
葛蕊芳立刻道:“事不宜遲,將軍,不如讓我們進去,儘快進行醫治吧。”
高衡點了點頭,眾人立刻跟著他進了軍營,高衡數了數,這一群人一共十一個,四個女人,七個男人,除了葛蕊芳和袁寶兒高衡見過之外,其他人倒是沒見過,剩下兩個女人年紀大一些,高衡的鼻子很靈,這兩個女人身上有藥味,就算是洗澡也洗不掉,這是常年在藥房中抓藥工作所致,彼時的江南,女人在藥房抓藥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藥房也有一些夫妻店或者是家族店,那麼家族當中的女子在店裡幫工也是正常的,藥房跟郎中往往是繫結的,所以有些女人會簡單醫術不奇怪。
一行人進了軍營,高衡立刻將他們帶到了傷兵營中,一進去,葛蕊芳的面色還好,畢竟這種場面她小時候見過,但是袁寶兒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不說,傷兵們在床上和擔架上痛苦翻滾哀嚎的樣子更是讓人覺得有些恐懼。
而最恐怖的還不是他們的叫聲,而是他們的傷口,當一個男人走上前掀開帶著血色的白布的時候,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傷兵的雙腿膝蓋以下部分已經消失不見,雖然用白布簡單包紮了,但是血水依然順著擔架滴落在地上,因為失血過多,傷兵面色蒼白,都沒力氣慘叫了。
男人連續掀開幾個白布,不是斷手,就是斷腿,還有的是軀幹受傷或者頭部被包紮著,除了輕傷員之外,傷兵無不是帶著可怖的傷口,躺在那裡。
葛蕊芳立刻走上前去,開啟了隨身的藥箱,半跪在一個傷兵的身邊,那傷兵的眼睛上裹著白布,估計是戰鬥的時候眼睛被打傷,會不會永久性失明不知道,反正現在肯定是看不見了。“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士兵不斷慘叫著,顯然後送這一路他一直在忍著,到了諒山府軍營,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疼痛讓他哀嚎起來。
葛蕊芳看看那士兵的臉,估計年紀也就和袁寶兒差不多,卻遭受了如此的磨難,跟他比起來,自己所遭受的艱辛也許算不了什麼,這麼年輕,如果沒有眼睛的話,可能這輩子就廢了。
葛蕊芳立刻開口道:“小兄弟,你多大了。”
士兵聽見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好像一個年輕女子,明顯一愣神,便立刻停止了呻吟,好像是覺得他一個行武之人在女人面前哭哭啼啼有些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