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摧毀的七七八八,炮兵死傷慘重,很多火炮都陷入了有炮沒有操炮手的尷尬境地,敵軍的步兵已經越過炮兵開始前壓,自己的炮火經過急促射之後也需要散熱,在這場面對面的戰鬥之中,火炮顯得尤為重要。後世將火炮奉為戰爭之神,在高衡看來,這句話應用於當下也沒什麼問題。
吳榮大喊著:“散熱散熱,快!”他自己親自拎著一桶水,往身邊一門大將軍炮的炮管上澆去,滋啦一聲,冒出了陣陣白煙。士兵們不斷加快手上的動作,儘可能讓散熱的時間快一些。
炮兵忙著散熱,接到命令的步兵也立刻變陣,王奇和宋志的步兵旅遭到了敵軍零星炮火的轟擊,雖然損失不大,但依然有兩三百人的傷亡。
吳榮陣中的醫護連男兵全部出動,抬著擔架上前線運送傷員,步兵旅則不管受傷的同伴,專心戰鬥。很快,六個空心方陣再次恢復呈標準的五段擊長條陣,興華軍士兵端起火銃,聽著鼓點和號音,邁開大步,朝著敵軍走去。
刺刀如林,士兵們的鎧甲和火銃在陽光下反射著駭人的寒光。“並列,如牆推進!”王奇高聲下令道。六個營排成一條直線,五段擊的每一排都擁有一千二百名火銃兵,如此密集的火銃大陣,放在任何時候,都是了不得的作戰力量。
“殺啊!”兩萬多先鋒步兵舉著兵器,嘶吼著撲了上來,雙方相隔僅有百餘步,最前排的興華軍士兵已經能看見對方臉上有些扭曲的表情,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又或是透過吶喊來為自己壯膽,總之,兩萬多步兵朝著興華軍火銃兵的正面就撲了過來。
方才雙方炮戰不斷,炮兵的優異表現掩蓋了火銃兵的威力,除了王揚祖和龍在田等人感受到了對方火銃兵的威力之外,後面的軍隊對火銃兵並沒有特別直觀的認識。
王奇和宋志右手揮下,“打!”,當兩軍相隔八十步的時候,火銃兵打響了手中的四四式,砰砰砰,第一排一千多杆火銃直接發力,彈丸從銃口飛射而出,直接打入了密集衝鋒的人群之中。
前排的敵軍胸口猛然爆出血花,四四式的彈丸從後背穿出,柔軟的鉛彈在身體中碎裂,炸出一個個血洞,他們直挺挺倒飛了出去,連慘叫聲都沒有,倒地就意味著死亡。中彈計程車兵只感覺身體中的力氣飛速流失,眼前一黑,便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僥倖未死計程車兵下場更慘,數萬人的衝鋒可不是你說停下就能停下的,無數大腳從倒地計程車兵身上踩過,將他們變成了肉泥。
“再放!”砰砰砰,距離越近,對方的傷亡就越大,第一輪殺傷兩三百人人,第二輪就要殺傷四五百人,越到後面,四四式的準頭越高,百步之內,四四式擁有百分之二十的命中率,距離越近,這個比例會成倍的增加。
五段擊打完,敵軍少說躺下了兩三千人,雖然只佔到了攻擊步兵的一成,但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精銳,其中一半都是降兵,驟然被殺傷百分之十的有生力量,士兵們膽寒了。很多人下意識放慢了衝擊的腳步,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沙定洲看得明白,興華軍各排火銃都已經釋放完畢,現在不衝,更待何時。他還有後軍一千雜牌騎兵和一萬多雜牌步兵,自己本陣也還有上萬本部步兵,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壓上去,全軍突擊,他們要裝彈,這是個機會!”沙定洲怒吼道。
“殺啊!”一千多騎兵並著兩萬步兵壓了上去。如果從空中俯瞰,就能發現整個戰場規模極為宏大,數萬穿著各式鎧甲服裝的土司聯軍士兵就像是驚濤駭浪一般向前奔騰翻滾,一波又一波,而穿著統一制式鎧甲和軍服的興華軍如同堅固的堤壩一般,將一股股巨浪死死擋住。
在沙定洲的印象中,火銃再厲害也需要時間裝填,遠的不說,就說沐王府的人,火銃手裝填速度都很慢,這幫人也許手腳快一些,但不管如何,都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