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衡的軍隊動作非常迅速,一上來就控制了守城的一百多人,剩下的兩三百人在軍營內直接被一個連的火銃兵堵住。衛所兵的戰鬥力太低,常年被剋扣軍餉,士氣也非常差。
當把總的親信被全部控制之後,剩下計程車兵基本上沒有任何抵抗意志,一個月連一兩銀子的軍餉都拿不到,犯不著玩命。再者,這些入侵者都長著漢人的面孔,說的也是漢話,讓他們放下武器,這些士兵也就乖乖放下武器了。
天一放亮,早起的崖州居民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原本城內的守軍和街上巡邏的明軍不見了,代替他們的是一隊隊跟他們著裝完全不一樣計程車兵。原本已經到了開城門的時候,大門卻依然緊閉,沒有絲毫開門的跡象。
百姓們一片譁然,雖然瓊州府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過戰爭了,但是猛然冒出這些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還是讓民眾們嚇了一跳,難道是海盜殺進來了?
眾人連忙跑回家中,關緊門窗。一個個緊張注視著門口的動靜,生怕自己家的房門會被敲響。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您快來看看,您快來看看吧。”崖州州衙坐落於城中,知州常宏還沒起床,跟別的地方的官員不一樣,常宏被派到崖州來做官,本就是滿腹牢騷,誰願意到這麼個地方來當官呢?
人家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是這鬼地方,清湯寡水,基本上沒什麼油水可以撈,常宏過來基本上就是混日子的,希望哪一天上官開恩,能把自己從這鬼地方調去內陸,本來他還有些希望,瓊州府歸兩廣管轄,他也時不時上下活動一下,可是隨著朝局敗壞,上面的人員調動工作基本上都停止了,自然也就沒有人關心瓊州這個偏遠之地的升遷調動。
反過來看,常宏這裡反倒安全,到了內陸固然是好,可誰知道流賊和建虜什麼時候會打過來?別到時候有命掙錢沒命花。想通了這一點,常宏就得過且過了,就在這裡熬著,每天也不早起辦公,渾渾噩噩度日罷了。
可今日一早,常宏還在睡夢中,一個衙役便慌慌張張跑進了後院,喊了起來。常宏自然被吵醒,一個翻身坐起來就要罵人,“大清早嚷嚷什麼,成何體統!”常宏罵了一句,便起身要去開門,看看是哪個衙役不長眼。
嘩啦一聲,房門被拉開,映入眼簾的是好幾個衙役和下人慌張的面孔,常宏有些懵,這是發生什麼了。
班頭衝上臺階指著衙門大門的方向道:“老爺!門外,門外,他他他,他們。”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緊張的情緒,可還是語無倫次。常宏一陣厭煩,這傢伙平日裡還算是沉穩,怎麼今天變成了這個樣子。
“閃開,本官親自去看。”常宏一瞪眼道。隨即,將班頭扒拉到一邊,自己大步流星走向前廳。一進入前廳,他就感覺到了異樣,衙門大門緊閉,一群衙役堵在門口,手裡拿著腰刀和風火棍,面對著大門的方向。
常宏疾步走到衙役的身後,這才發現,很多人的小腿都在哆嗦,常宏分開人群,透過大門上的小窗只往外看了一眼,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門外,數百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正端著火銃瞄準著大門的方向,一員頂盔摜甲的大將站在士兵們的身前,看這群人的打扮,明顯不是明軍。
那麼,崖州的明軍呢?王把總他們呢?常宏不敢再想,額頭上瞬間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大門外面的正是高衡,兵貴神速,他懶得挨個詢問民眾孫元化後人的下落,反正來都來了,乾脆直接領兵去衙門,相信知州肯定知道問題的答案。
“知州大人,開門吧,我們沒有惡意,只不過想在這裡找一個人,找到了我們就走。”高衡拱拱手道。
“你們是誰?是不是海盜?為何要犯我瓊州?我勸你立刻離開,否則明軍一到,你們插翅難飛。”常宏壯著膽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