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你們這樣的機會,將你們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他指了指城外的方向,“就在城外,那裡躺著近千人,都是我們曾經的親人,是父親母親、是兄弟姐妹、是兒子女兒,現在,他們都長眠在那裡。可是,他們是為了什麼,他們是為了讓我們更好地活下去。我要告訴諸位的是,求活旅兩千將士,幸不辱命,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做到了,他們拼命,是為了讓活下來的人更好地活下去,諸位可不能辜負他們的犧牲啊!”
高衡頓了頓又道:“今日,是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的日子,雖然我們的條件簡陋,不能給他們大操大辦,但是從今天起,這座寺廟就正式改名為忠義祠,以後但凡是求活旅陣亡的將士,靈位全部請入忠義祠當中,享受香火供奉。除非是我們這群人死絕了,否則,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一定要盡力幫助犧牲者的家人渡過難關,自我高衡之下,所有人,無一例外。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明白!”將士們大聲吼道。數千民眾也是大聲應答道:“我等一定做到!”
說罷,高衡扭頭道:“拿酒來!”
早有士兵抬上了幾壇米酒,這些米酒都是從城內的酒館倉庫中找到的,安南人走的時候將這些遺留了下來,不過在安南,糧食釀酒也是受到嚴格管控的,所以酒水價格貴數量少,能蒐集到這些已經是很不錯了,喝完了,基本就沒有了,但是今天這樣的場合,高衡將酒水全部拿了出來。
“倒酒!”高衡下令道。
士兵們拿出陶碗,給每個人發了一個,然後在碗中倒滿了酒,高衡的手裡更是捧了一個大海碗,嘩啦啦,酒水倒入碗中,散發出一陣陣香氣,不過高衡此刻並沒有心情去品酒。
他朗聲道:“這酒!是我們求活旅全體將士的慶功酒,也是全體陣亡將士的祭奠酒。這碗酒,上,敬戰死的英靈!”
嘩啦一下,高衡將碗中酒灑出一些到地上。“下,敬塗炭的生靈。”高衡再次潑出一些酒水,“中間,敬天地間的良心!”又是一些酒水倒出。
“我求活旅的弟兄們,在場的父老鄉親們,犧牲的人,我們會永遠記住他們,只要我們求活旅還剩下一個人,就會護大家周全,軍餉和撫卹銀交給我高衡,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安南人也許不會善罷甘休,往後我們可能會面臨更加複雜的形勢。只要是戰爭,就會死人,我高衡已經做好了在忠義祠跟兄弟們見面的準備。可現在,我們既然活著,就要活出個樣子來!敬!所有的戰死的弟兄們!一路走好!”高衡說完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走好!走好!走好!”將士們大吼三聲,仰起脖子幹了手中的酒。
啪啪啪,全體將士將手中酒碗扔在地上摔碎,響起了一片清脆的聲音。
這次的公祭,對日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軍中將士們在出發之前往往會對戰友們說上一句,“忠義祠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這幫該死的雜種!”縣衙的地牢之中,傳出了憤怒的吼聲。嘩啦一聲,大門的鐵鏈被拉開,高衡率先走了進來。
這裡關押的人正是鄭祚,他被俘虜之後,雖然是五花大綁,但是本來高衡還決定給他個機會,將他放在縣衙的偏房之中,反正高衡也沒準備殺了他,這傢伙是個非常好的籌碼,可以跟鄭氏朝廷交換不少東西,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可是這傢伙的嘴實在是太臭,因為是安南高層,他的漢話說得很好,結果他是一句好話不說,反而在偏房中大聲叫罵,把僑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習的這些罵人的話,都不帶重樣的。高衡覺得此人實在是不識抬舉,便直接給他扔進了地牢之中。
安南氣候潮溼多雨,這種建在縣衙地下的地牢嚴格意義上說應該是水牢,進去之後,小腿都被水淹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