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抖擻。士兵們唱著軍歌,排成兩列,將火銃扛在肩頭,依次進城。馬士加路也人都傻了,這些人手上拿的火銃分明比他們的火繩銃還要精銳,那分明是自生火銃,要知道,這種火銃在佛郎機人當中還沒普及呢,也就是少部分精英士兵才有資格使用,可眼下這支明軍數千人竟然大部分都裝備了,這可太誇張了。
怪不得剛才那個王總兵這麼有底氣,說實在話,這支軍隊如果攻城,佛郎機人還真守不住。
大軍不斷進入,隨著人數不斷增加,民眾愈發興奮,沒想到在這個山河破碎的時候,還能有這麼一支部隊跟清軍死磕,還偷襲了廣州城,還救出了這麼多民眾,這樣的軍隊恐怕是打著燈籠找都找不到啊。
群眾朝著興華軍不斷歡呼,他們可分不出來這是興華軍還是明軍,可聽前面的人說宋應升跟佛郎機人談判,要借道壕鏡,把救出來的人都送去瓊崖。那壕鏡的群眾就認為這些是來自瓊崖的明軍,至於他們的裝備為什麼這麼好,倒是沒人關心,因為普通民眾是看不懂軍隊裝備的。
宋應升和王奇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聽見下面的人喊宋大人好樣的,宋應升不禁對周圍團團抱拳道:“諸位鄉親,我是宋應升,救出這些民眾不是我的功勞,而是將士們的功勞,這些將士們才是國家棟梁啊,多謝,多謝了。”
民眾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亂世中,能給民眾帶來安全感的軍隊不多了,雖然這支部隊的人少了點,只有幾千人,相對於清軍海量的兵馬來說只能算九牛一毛,但不管怎麼樣,大家總算是看到了堅決抵抗的軍隊,就像是火種一般,興華軍在數萬民眾的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
“喂,聞章,你不是說你是宋大人的衛士嗎,宋大人來了,你不去見面嗎?”歡呼的人群之中,幾個小夥子推著前面一個年輕人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集市上奔走疾呼,說要打回去的聞章。因為他跟眾人說他曾經是宋應升的衛士,所以大家立刻把他推出去,讓他儘快跟宋應升相認。
聞章心裡可是叫苦不迭,他哪裡是什麼宋應升的衛士,不過是一個逃難的小兵的罷了,逃難路上撿了個總旗官的軍牌,又聽說廣州知府叫宋應升,他便自己給自己編了這麼一個身份,說來說去,他不過就是個冒充總旗官的小兵而已。這要是真出去跟宋應升面對面了,他不得立刻穿幫。
他有心跟眾人說實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這麼說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那方才在集市上他義正嚴詞說了這麼多,還有這些天在這些兄弟們面前說的這些話,那不就跟放屁一樣嗎?可是聞章自己在這猶豫,小夥子們可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想的什麼。只見一個青年擠開人群,衝到了宋應升的馬前,抱拳道:“大人,大人!我們這裡有大人的熟人。”
宋應升一開始還沒聽見他說什麼,見那個年輕人一直在張嘴朝著他喊著什麼,他便看了看王奇,王奇立刻派出一個士兵來到年輕人面前問明情況。隨即回覆道:“宋大人,那個小夥子說人群裡有您的部下。”
宋應升一愣,自己的部下?是誰?
眾人不由分說,推著聞章就來到宋應升面前,剛才那個小夥子興奮道:“大人,這是我們領頭的聞章大哥,是您手下的衛士,總旗官哩!”宋應升一愣,盯著聞章地看了半晌,努力檢索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