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棟分明看見,幾艘艦船好像是不怕死那樣,竟然迎著碼頭衝了過來。他畢竟也是曾經的大明總兵官,跟著幾股勢力南征北戰,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看見對方的艦船,嚇了一跳,很明顯能看出,這些船隻不是大明樣式,倒是有些像西洋人。
李成棟在來之前就掌握了一些情報,因為廣東地區跟西洋人接觸頗多,所以不僅僅是火器裝備的問題,即便在廣州,也生活著很多西洋人,不僅如此,甚至有西洋人直接在明軍當中當教官,更有甚者,聽說一些佛郎機人直接就在明軍之中當兵,或者說是僱傭兵,朝廷出錢,僱傭這些西洋人打仗。
怎麼,他們攻擊廣州府,明軍自知不敵,所以要尋求西洋人的幫助了?
對於西洋人,當時的人們跟後世可不一樣,因為滿清黑暗統治三百年,導致華夏積貧積弱,所以後世華夏很多人崇洋媚外,覺得西洋人戰無不勝,西洋諸國就是比華夏強大。但是明代的人可沒有這種認知,大明自上而下,都以上國自居,不管你是紅毛鬼還是黃毛鬼,那都是蠻夷,即便你有些先進的火器,那也是蠻夷的奇技淫巧,跟上國比還是差多了。
所以李成棟這種總兵官級別的人物根本就沒帶怕的,紅毛鬼算什麼,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反正他們的艦船又上不了岸,就算他們有士兵登陸,那就上來好了,剛才正好沒殺過癮,再砍幾個紅毛鬼的人頭來祭旗也不錯。
想到這裡,李成棟信心大增,對手下喊道:“兒郎們,怕這些紅毛鬼作甚,他們要有膽子上岸,咱們就砍了他們的腦袋下酒!殺啊!”
李成棟鳳嘴大刀一揮,身後騎兵陡然加快了速度,全力衝刺,跟前面宋應升的人距離瞬間縮短了不少。
“將軍,你看,岸上那群被追的人!”運輸船上,船長遞出手中千里鏡給範玉,讓範玉看下岸上的動靜。事實上,不僅僅是船長髮現了,就連蒲德曼也看見了異常,那群逃跑的人當中好像有個人的打扮與眾不同,蒲德曼沒見過中原的皇帝長什麼樣子,但是越南皇帝他見過,這服裝的樣式,倒是有些像越南皇帝穿的,不管怎麼樣,能穿這個衣服的,肯定是個大人物。
這倒不是蒲德曼判斷準確,而是因為越南服裝本來就是中原服裝的延伸,更不要說皇室的禮服,那直接就是大明皇帝御賜的,雖然此刻宋應升身上穿的是戲服,但基本樣式差不多。
範玉抬起千里鏡一瞧,面色一變,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好像是,龍袍?
他立刻轉身對瞿罕道:“瞿大人,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
瞿罕道:“是什麼?”
“你看看再說。”範玉將手中千里鏡遞了上去。瞿罕抬手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大驚道:“陛下!”
別人說也許不太準確,可瞿罕是大明知州,難道連當今聖上的龍袍都看不出來嗎?瞿罕一聲喊,倒是把範玉嚇了一跳,難道說,那個人就是紹武帝?雖然興華軍跟紹武帝沒什麼牽扯,此前也沒有任何聯絡,但是範玉何等人也,那是高衡的親衛隊長,耳濡目染也學到了不少臨場應變的本事,不管怎麼說,那是紹武政權的皇帝,如果能把此人控制在手中,肯定是好事不是壞事。
瞿罕拉住範玉的胳膊道:“範將軍,求您,救陛下一命。在下知道現在說這個可能不合適,但那個畢竟是大明天子,不管紹武政權和永曆政權如何爭鬥,那畢竟是家事,總不能讓陛下落入蠻夷手中,讓大明蒙羞。我瞿罕雖然不支援當今朝廷的政策,但我也是大明臣子,陛下遇險,我怎能見死不救,可惜我手中無兵,懇求將軍出兵救援。”
說罷,瞿罕趁勢就要給範玉跪下,範玉哪裡能受此大禮,出發前,高衡已經跟範玉交代過,這個瞿罕極為重要。首先是堵胤錫已經跟他作保,這瞿罕的能力和人品絕對沒有問題,是個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