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數聲慘叫傳來,方才還在跟佛郎機人說話的米餅攤老闆,連人帶攤子被火炮命中,米餅爐子被爆炸掀起,撞在了他的身上,連周圍的客人都被擊倒數人。
眾人翻滾在地,慘叫哀嚎著,老闆的肋骨顯然是被砸斷了,他口中吐著血沫,在地上蠕動著,想要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邊上的人也自顧不暇,根本沒有人施以援手。
“快炮啊!”民眾們驚慌失措地尖叫著,四散逃竄,可是炮彈不長眼睛,隨著荷蘭艦隊的不斷接近,更多炮彈命中了奔逃的人群,實心彈擊中人體,好一點的也是斷胳膊斷腿,不好的直接就四分五裂,連個全屍也剩不下。
在慘叫聲中,不斷夾雜著讓人牙酸的骨斷筋折的聲音。普通的民眾可不是士兵,也沒有受過什麼躲避炮彈的訓練,有的人甚至在極度恐懼之中痴傻一般直愣愣站在那裡,不躲不避,其結局就只能是被炮彈給炸飛。
碼頭上的巨大動靜顯然是驚動了當地的駐軍。這也算是高衡的疏忽,他萬萬沒想到襲擊會來自海上,混成旅和火銃旅都被安排在諒山府附近,抵擋可能的來自鄭氏朝廷的反撲,因為鄭氏的艦隊很弱小,連阮氏艦隊都能輕鬆吊打他們,所以高衡只在新安港放了一個張超的槍兵營用來維持秩序和保護治安,誰能想到荷蘭人竟然會從海上發動進攻。
“將軍!將軍!是荷蘭人!荷蘭人打過來了!”一名碼頭駐守計程車兵渾身是血,跌跌撞撞衝進了張超的營帳。
“荷蘭人?怎麼會?”張超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跟荷蘭人沒打過交道,怎麼人家就直接打過來了。
張超見報信兵渾身是血的樣子,耳邊聽見大營外面炮聲隆隆,立刻道:“會不會是海盜?”報信兵道:“不,碼頭上的佛郎機人說了,是東印度公司的正規軍!他們的火炮太猛了。”
張超大怒,敵人竟然敢從海上襲擊,“點兵!槍兵營立刻集結!”
張超釋出了命令,槍兵營的大營並不靠近海岸,所以安東尼奧的艦隊炮彈沒有打中大營,也就沒有給興華軍的將士們造成損失。
上千訓練有素的長槍兵立刻動員起來,在張超的命令下於大營內火速集結。高衡在人口擴大之後進行了一輪擴軍,也徵召了不少新兵進入軍隊,組建了一個完整的槍兵旅,但不管怎麼樣,新安港是興華軍極為重要的港口,高衡沒有派出新兵駐紮,而是將張超和麾下的老兵調入了港口駐守。
除此之外,港口還修築了數個炮臺,安置了數門繳獲自安南的紅夷大炮,用來防禦可能的進攻。但是這種配置也就能消滅小規模的海盜攻擊。
碰到一整個強大的荷蘭艦隊,光靠幾個炮臺,幾門紅夷大炮,又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
“將軍!將軍!咱們不能衝動,對方船堅炮利,我們都是近戰兵種,就這麼衝上去,不是給他們當活靶子嗎?”一名連長衝到張超近前,大聲道。
張超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現在就算是去了岸邊,也是乾瞪眼,敵人在海上,用重炮進行遠距離攻擊,他們這些近戰部隊又能有什麼辦法?但張超是兵,遇到戰爭,最不能退縮的就是行伍之人。
“弟兄們,我們是兵,兵就是來保護老百姓的,將軍把我們放在這裡,難道是用來乾瞪眼看著老百姓遭難的嗎?就算是死,也是我們先死,不能讓百姓死在我們前面!大道理我不懂,但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我們,不管怎麼樣,我們也要去碼頭,該還擊還擊,該救人救人,都明白了嗎?”張超喊道。
“得令!”一千名將士挺起胸膛,怒吼道。
張超對方才說話的連長道:“派幾個人,立刻飛馬去諒山府報信,就說我們這裡遭到猛烈攻擊,請求援兵。你的連,分成數隊,上炮臺,不管如何,我們不能認慫!儘量還擊,拖延時間,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