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炮戰。
此刻,劉肇基早就下令全軍火炮做好準備,敵軍一旦攻擊,就用火炮來殺傷他們。炮手們點燃火把,緊張注視著前方,只等劉肇基一聲令下,就火炮齊射。
“章京大人,到底打還是不打?”幾個拔什庫圍攏過來,對塔克舒道。
塔克舒咬了咬牙,他心中已經有了方案,可再完美的方案也不可能避免傷亡,自己就一個牛錄的兵力,在多爾袞和滿洲高層看來,滿洲八旗的每一個勇士都是極為寶貴的人力資源,一個勇士的性命用十個明軍都不能交換。
他問部下道:“我軍優勢在於騎兵快速突擊,敵軍火炮有射程之利,我們若是叢集突擊,容易被敵軍火炮殺傷,只有分散突擊,以壯達領兵,小隊突襲,從四面八方攻擊明軍大陣,發揮騎射優勢,不跟敵軍絞殺在一起,遠距離用重箭殺敵。這樣既能分散敵軍的火炮,又能擾亂敵軍陣腳,只是我軍將沒有指揮,壯達各自為戰,等敵軍潰散之後,我們再衝上去追殺,你們有信心嗎?”
眾人這才明白塔克舒的用意,壯達就是滿洲八旗最低階的軍官,可以理解為十夫長,塔克舒的意思是將一個牛錄拆分成三十個十人隊,從四面八方同時發起攻擊,彼時的火炮,準頭很差,對付叢集目標可以,對付這種鬆散目標,一門炮瞄準一個十人隊,根本就打不準,只要清兵的隊形拉開一些,火炮就沒什麼大作用。
與此同時,騎兵高速接近明軍步兵軍陣,用箭支攢射敵軍,只要能射擊四五輪,造成幾百人的傷亡,按照以往的經驗,明軍只要戰損十之一二就會崩潰了。
清軍的弓箭和明軍使用的制式開元弓可大為不同,清軍使用的弓箭是長梢弓,弓梢長而反向彎曲,弓體使用牛角和硬木、牛筋等耐磨的材料組成,在根部墊上弦墊,這就是後世反曲複合弓的雛形,其拉力巨大,拋射重箭比一般的火銃威力和射程都要大很多。
不僅如此,由於長期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間,生存環境較為惡劣,女真族對箭支的研究幾乎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他們將箭支分為披箭、刺箭和哨箭。
披箭的種類繁多,箭頭形式多樣不說,其重量也比普通的箭頭要重得多,有效射程超過五十步,三十步以內殺傷力巨大,即便是明軍精銳騎兵披上雙層棉甲,三十步以內也抵擋不住披箭的傷害。
比如清軍常用的月牙箭頭和鏟子箭,無論是命中軀幹還是四肢都能形成巨大創面,從而讓人快速失血,失去戰鬥力。別說是明軍騎兵,就是成年野豬或者黑熊,捱上一箭也會立刻失去行動能力,基本上命中就等於宣判死亡。
即便是沒有破甲,造成的鈍擊傷害也會讓目標骨骼碎裂,喪失行動能力。
刺箭的箭頭細長,女真人在箭頭上開了三稜或者四稜的血槽,跟後世的三稜軍刺有些相似,專門用來破甲和穿刺,八十步之外便能突破明軍棉甲,三十步內相對於明軍的裝備可謂是無甲不破,三層甲都沒用。
有如此強大的兵器,清軍才能屢戰屢勝,如入無人之境,成為十七世紀東亞最恐怖的兵團。
幾個拔什庫想了想,他們當然知道水漲船高的道理,眼前的功勞是獨一份,只要他們拿下當面明軍,少不得官升一級,大家咬了咬牙,異口同聲道:“請下令吧!”
塔克舒長舒了一口氣,“那好,全軍準備,聽我號令突擊。”
“奴才遵命!”幾人高聲回答道。
“軍門快看,建虜動了。”城下的動作自然不可能瞞過守軍的眼睛,可清軍用的是陽謀,三百騎兵就在明軍的眼皮子底下分成了三十個十人隊,他們的隊伍非常分散,每隔二三十步才有一個十人隊,即便是十人隊也不是十個人擠在一起,而是相隔兩三步,並排排列。
這就是八旗集團在十七世紀中葉縱橫天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