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威又道:“再說,國中之國,實際上他們已經是國中之國了,無非是規模大小罷了。高衡不過是個泥腿子,這次臣也打探了他的底細,原先不過是一個明軍小旗官罷了,最低階的武官,這種人能有多少才能。治理一個國家和帶兵打仗可不一樣,人多了,就會有不同意見,可是很難治理的。”
鄭主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王上,中原有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權且答應他,既然能出得起五十多萬兩銀子,按照他的方案,我們一兩白銀都不用出,從國庫調撥糧食並且把僑民放了就成。咱們用這五十多萬兩銀子可以幹成更多的事情,把全國軍隊的裝備換一茬也行。世子回來,一定會勵精圖治,一雪前恥。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擴軍備戰,再剿滅他不遲,王上您看呢?”鄭威勸道。
鄭主起身來回踱步,隨即一跺腳道:“那好,就按他的意思辦,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圖後事,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把人都放了。”
訊息回傳得非常快,根本沒用到十天,第五天,鄭威就快馬加鞭趕了回來,為了這件事,他也是勞心費力,將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這件事上面。鄭威帶回了好訊息,高衡他們是額手相慶,要知道,誰也沒有把握安南朝廷一定會答應。一旦雙方戰事重開,鄭祚肯定是死定了,可鄭氏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滅了高衡。
到時候鄭氏和他們拼光了,阮氏就會成最大贏家。最重要的是,高衡可不願意跟安南人拼命,別說一換一,就是一換十他也不願意,炎黃子孫的性命可比他們這群馬嘍高貴多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等待僑民和糧食陸續到達。在城內,鄭祚自己也能明顯感覺到周圍事務的變化,除了被關押之外,他的伙食標準明顯是提高了,並且陸濤也再未對他用過刑罰。只不過沒事,陸濤就會去大牢裡轉轉,看到他,鄭祚身上都是一陣惡寒,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似的恐懼。
除了看見陸濤之外,其餘時候一切正常,鄭祚知道,應該是父王已經跟高衡達成了協議,自己出去的日子不遠了。現在,他開始每天正常吃喝拉撒,飯量比以前還大了一些,對於高衡這群人,他是帶著無比的仇恨的,只要讓他回去,他一定會想辦法報復回來。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好好養身體,可不能在這裡出岔子。
交易達成之後,高衡的心情大好,軍隊還是不斷訓練,沒過幾天,安南人答應的第一批糧食三萬石就運了過來,用的都是驢車或者騾車,從升龍府到脫縣的道路上,全是運送糧食的車輛。談成的十五萬石糧食雖然聽起來很嚇人,但其實並不多,一旦僑民全部到位,脫縣人口就會膨脹到五萬,一個小小的縣城肯定是容納不下了。
而在古代,因為副食品很少,並且油水不足,古人的飯量都非常大,就算是後世的現代人,如果不攝入肉類蔬菜,光是吃米飯,沒有油水,不掛腸子,一個漢子一頓飯估計都能吃掉一斤糧食,一天就要消耗掉三四斤。
明代一石是一百二十斤糧食,也不過就是一個漢子一個月的消耗,如果這樣大致計算一下,十五萬石糧食也就夠五萬人食用三四個月,如果省吃儉用,半年就不得了了。
他們不可能總是靠著安南人的糧食來度日,種糧食就成了必然選擇,好在安南地區氣候條件不錯,穀物能做到一年三熟,並且脫縣城內留下了不少農具,縣衙倉庫中也有些種子。本來脫縣城外就有不少安南當地人的田地,現在他們走了,田地不能荒廢,正好可以繼續利用起來,並且擴大範圍,就在城外種地勞作,軍隊同時在城外訓練,除非敵軍是大舉進攻,否則小股敵軍對脫縣根本造不成威脅,況且現在是兩家的休戰期,他們要想把世子安然無恙的接回去,就不能鬧出么蛾子。
“來了,他們來了!”十幾日後的一天早晨,城內外的民眾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