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只有湯嘉賓對著萬氏微微一笑,方才那一箭正是他安排人射出的,他知道沙定洲一直舉棋不定,處於想反而又不敢反的境地,自己得幫他推波助瀾一下,所以便安排人躲在後面房間,挑起和明軍的衝突,一旦消滅這支明軍,沙定洲就騎虎難下了。
戰鬥很快結束,從戰場上下來的虎狼之師,又是一肚子怨氣,明軍運輸隊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片刻就被斬殺殆盡,刁勳跳到一個馬車上,掀開箱子,白花花的銀子差點晃瞎了他的眼睛。士兵們一擁而上進行哄搶,沙定洲攔都攔不住。
城外的交戰自然被城頭的守軍給看的一清二楚,他們的臉色煞白,難道土司反了?要知道,城外可是有數萬土司兵馬。守衛昆明城的只有區區五千人馬啊,真要是反了,他們能頂得住嗎?
其實這件事情真不能完全怪沐天波,這運輸隊運送的金銀財寶確實是從吾必奎那裡繳獲的戰利品,沐天波當時答應這些土司,回去之後再論功行賞,其實也沒有騙他們。但是沐天波也有自己的難處,明廷覆滅之後,不管是弘光朝廷還是現在成立的隆武或者其他什麼朝廷,根本就不可能管到他雲南邊陲。
原先,他還能找朝廷要一些軍餉,可是現在,朝廷的支援完全斷絕了,所有的軍餉都要沐王府自己籌措,別看雲南地區好像廣大,可是沐王府能實際控制的區域很有限,大部分割槽域都是土司掌控的,他們只給少量的賦稅,還有的乾脆不交,所以沐王府的經濟來源很有限。
沐天波掌控的軍隊一共三萬餘人,此次出兵就帶走了一半,還有五千人守衛昆明,剩下一萬人分散在各個城池當中。三萬人看起來不多,實際上也不少,各級軍官和大頭兵的軍餉一個月至少就是五六萬兩銀子,還不算吃喝拉撒,每天一醒來都是怎麼搞錢。
這次滅了吾必奎,明軍繳獲了大量財產,沐天波意思是先運一部分回去,作為明軍的軍費,剩下的再看看有多少,然後跟各位土司算算賬,分一分。誰知道,行事不密,竟然被土司兵無意中給看見了,這才釀成禍端。
昆明城外,五萬土司兵無邊無沿,聚集在城下,刁勳、王揚祖、龍在田等人揮動兵器,對著城頭大喊著,“不公!不公!不公!”
五萬將士憤怒吼道:“不公!不公!不公!”聲音響徹天空,城頭守軍心驚膽戰。
城頭守軍分開,一員大將傲然挺立道:“本將吳立身!我勸你們立刻散去,否則以謀反論處!”
沐天波手下沐天波麾下有五個厲害的將領,分別是吳立身、蘇岡、白寒松、柳大洪、劉僢,這五人都是沐王府的大將,號稱雲南五虎,全都是參將軍銜,此次出擊,白寒松、柳大洪和蘇岡被沐天波帶走,城中只剩下吳立身和所部兵馬防禦,他便是城內最高將領。
“去你媽的吳立身!你算個屁啊,識相的,現在就把府庫開啟,把銀子給弟兄們分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刁勳跳腳罵道。
“大膽!”吳立身大怒,張弓搭箭嗖的一下,一支羽箭落在了刁勳的戰馬前,刁勳看著還在顫抖的羽箭,大吼道:“他媽的,拼了,弟兄們,殺啊!”早就紅了眼計程車兵們等的就是這個訊號,沙定洲還沒來得及阻攔,五萬土司兵舉著兵器就殺上去了。
沙定洲的腦袋一炸,他知道,一旦邁出這一步,想收手估計是收不了了。
十月初,從元謀返回的土司兵在昆明城下發動叛亂,眾人推舉沙定洲為頭領,五萬餘大軍合兵一處擊敗守軍,頃刻間打下了昆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