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沈寒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眉頭微微挑起,似乎在疑惑季裁雪哪來的自信向他提出這般請求,“你當我閒著沒事幹嗎?”
“南掌門說宗門裡沒人管得了你,那你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季裁雪腹誹可不就是閒出屁的樣子嗎,不然怎麼又是照看他又是接送他去見掌門,南燭是使喚不動他的,那他多半就是自願的了。季裁雪這會便腆著臉想他送佛送到西,“寒哥,求你送我一趟了……算看在師孃的份上。”
“掌門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怎麼不讓掌門安排的人護送你去?”沈寒嗤笑一聲,他二人已回到供賓客休息的房舍——就是季裁雪醒來之前帶著的地方,他現在倒是把什麼謹言慎行拋在腦後了,嘴上還稱呼掌門,言辭間卻不見半分敬意,“方才不還笑得很開心麼?”
“那是出於禮貌。”季裁雪總覺得沈寒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個搖擺不定的二五仔,“南掌門……雖然面善,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你們師兄弟之間應該有什麼舊怨吧,他對你多少有些偏見,話也就不能全信了……”
“師兄弟?”沈寒捕捉了這個讓他聽著很是新鮮的稱呼,眉間厭惡顯而易見,“他噁心人的手段倒是逐年見長了。我告訴你吧,搖光仙尊座下從未有一個弟子,又哪來的師兄弟?”
季裁雪呆了一下,但沈寒又沒有細說,下一句話又把話題拉了回來:“你剛剛說,掌門派了柳朝顏隨同你去?”
“啊,是的。”
“我可以送你去,也可以幫你去傳話,但是我有個條件。”沈寒目光落到季裁雪手中拿著的那對鐲子上,緋紅的鐲子在肌膚的映襯下似要滴下鮮血來,“我要你取代柳朝顏,成為掌門的關門弟子。”
直到三日後啟程那天,季裁雪才第一次見到了柳朝顏。
他從沈寒口中得知,柳朝顏是三百多年前拜入南燭門下的,她出自北方一個興起不久的修真家族,是家中掌權者的掌上明珠,自幼便享用家中最珍貴的資源,加之確實天資聰慧,在當年長生門面向全修真界的子弟招收中脫穎而出,一躍成為長生門掌門的關門弟子。
柳朝顏比他大好幾百歲,看起來卻像與他年紀相仿。少女梳了左右對稱的垂掛髻,三角發包被紅色的髮帶挽出,搭在腦袋斜上方的位置,遠看像一對貓耳。她穿著身高腰的紅裙,正面繡著銀白色的仙鶴,裙襬到她小腿肚上。上身則是月牙白的寬袖加黑色馬甲。領口,腰帶上有與南燭一樣的祥雲圖案。她踩著雙白靴子,腳踝的位置分別用紅繩綁了枚鈴鐺,使少女更添幾分嬌俏。
她大概在這出山口等候多時了,遠遠地便朝季裁雪招手。待季裁雪走近了,她笑吟吟地打了招呼:“你總算來了!我叫柳朝顏,朝陽的朝,顏如玉的顏。是掌門座下的二弟子。”
“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叫季裁雪。你的事師尊都與我說了。”柳朝顏積極地搶答道,拍拍胸脯朝季裁雪眨了下眼,“靜庭寺就在我老家邊上,奈河我之前出任務也去過幾次,你放心,只要你師兄在奈河,我一定能幫你找到他。”
“那就多謝……柳姐姐了。”季裁雪試探著這麼稱呼道。柳朝顏笑容未減,自然而然地抓住季裁雪手腕就拉著他向停在一旁的飛天法器走去,鈴鐺響了幾聲又停了,少女眉間閃過一抹遲疑,她回過頭,望向還抱臂站在原地的沈寒,語氣不復方才歡快:“阿寒也……快過來吧。”
季裁雪目光也一同投到了沈寒身上,他並無多疑惑,早在沈寒讓他“取而代之”時他便問過沈寒與柳朝顏之間是否有過舊怨,沈寒這次倒是大發慈悲地給了他答案——有——然而當他問及具體是什麼,沈寒又鎖死了嘴巴。
若說南燭與柳朝顏都是看著便讓人想親近的長相,那沈寒就是“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柳朝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