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凰們往往還沒學會走路和飛翔,就已經能在掌中燃起漂亮的火焰。
但閒慈並不在這“通常情況”之中。
乘風仍印象深刻地記得三歲時的某個夜晚,弟弟在他七手八腳的指引下第一次召出了火焰——那也是他最後一次教弟弟執行靈根,因為閒慈召出的、那與眾不同的深藍火焰灼傷了他們的面板。
對於鳳凰們來說,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意外,鳳凰會被火焰灼傷就好像魚會被水淹死一樣荒謬。
可這般荒謬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回想起來,似乎並不是毫無預兆:在乘風已經能耍雜技似的丟擲一連串的火球時,同歲的閒慈卻沒有放出過一絲火苗。只不過那時候,大概族人們都不甚在意地以為,閒慈只是比較缺乏這方面的天資而已。
之後的記憶便是一片混亂,他被閒慈放出來的藍色火焰燒得嗷嗷大哭,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他看見跑過來的阿爹阿孃。藍火撲騰了沒一會就被強力的咒法消滅,他晃著被燙傷的右手哭著往阿孃的懷裡鑽。在某個不經意的空隙,他看見閒慈仍然呆呆地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他的弟弟在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哭了,又好像沒有。
“陰屬性的火靈根並非疾病,又怎會有‘治癒’一說。”閒慈收回了手,翻轉手掌時,一團藏藍色的火焰從他掌心冒出,燒去了他手指上沾染的鮮血,“在你離開之後,我適應和掌控了它。不過終歸是陰屬性的靈氣,容易被陽屬性火靈根的你排斥。我剛剛度給你的那點靈氣已經是安全範圍內的最大值,但也足夠保證你不會話說到一半忽地昏迷過去了。”
“不說這個。現在應該輪到你來講述你那纏綿悱惻、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了。”
被閒慈這麼一打攪,乘風對弟弟靈氣的疑惑與擔憂立刻散去了。他瞪了閒慈一眼,不滿於那種輕佻的語氣。半晌,他才從遙遠的記憶中組織好了語言,緩緩開口道:“當年,在我離開家的幾天之前,我曾經有事想找阿爹商量。”
“那天我去到書房找阿爹,卻在我敲門之前,我聽見……阿爹正在和二伯伯討論……有關天道閣的事情。”
當那三字終於被說出口,一切似乎便走向了了然。乘風很短暫地停頓了下,繼而道:
“或許因為好奇,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我在書房外繼續偷聽了下去。直到那時,我方才知道,修真界在不久前經歷了一場規模極大的戰爭。”
“三界之戰。”閒慈沉吟著接了話,“那個時候,它已經結束一百多年了。”
“是。但那時候,修真界中仍在進行著戰爭的收尾工作,追捕和審判一些逃離的戰犯。”乘風點了下頭,又再度將思緒沉進回憶之中,“一開始,阿爹和二伯伯似乎也只是隨意地談論著修真界的格局變遷,直到他們在列出那些可能被處置的戰犯的名單時,他們提到了一個人——也就是天道閣閣主。”
“他們懷疑三界之戰之所以會爆發,天道閣閣主肯定在其中扮演了某個推波助瀾的角色——因為行止劍尊最後一次為人所知的現身,便是在天道閣,而行止劍尊是眾所周知的,引發三界之戰的元兇。”
“但懷疑終究只是懷疑,一來,天道閣在明面上確實沒有參與這場戰爭,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閣主是導致這場戰爭的罪犯;二來,從利害關係上看,我們本便是天道閣的盟友,我們的懷疑本就不是為揭發而生。所以關於此事的探討最後不了了之,只是他們對話中提到的一件東西……深深吸引了我——”
“天機卷,傳聞,它是行止劍尊的本命法器,但阿爹懷疑,天機卷其實是天道閣閣主的發明——對於修者來說,未來是最大的禁秘,天道嚴厲遮掩著未來的因果,不可能放任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法寶存在,除非,這法寶本身就是天道的傑作。”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