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受了傷,才讓閣主獲得了製作傀儡用的血液。”
“傀儡麼。”張子珩對此倒是不意外,他自然也看出了那些天道閣弟子與他們這些同為一人手下的冥官不同,若那些弟子實際上是閣主的傀儡,那便解釋得通了,“你在湖底巨宮遇到的曇霜仙尊是假的,那她留下的指示其實是引你們入局的陷阱嗎?”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甚至是,很關鍵的一點。”季裁雪神色認真,由此終於引出了自己的打算,“那個假曇霜當時帶我們去了一處出口,但是我們在中途逃走了,我現在想再順著路走一遍,去看看那個地方到底能不能安全通向地面。”
“如果房間裡的指示也是假曇霜留下的,那他不可能讓我們進入湖底巨宮,卻什麼都不做,轉而就領我們出去。”季裁雪說著,既是給張子珩分析,亦是將自己的思路再捋清些,“所以,如果假曇霜給我們指的出口是真的,那留下指示,讓我們來湖底巨宮的多半是真的曇霜,且她很可能還在湖底巨宮之中。”
張子珩思忖片刻,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假曇霜——也就是閣主,可能真的只是想將你們引出湖底巨宮?”
“沒錯,湖底巨宮本是禁地,觀閣主的態度,他應該不會故意引我們去禁地之中。”雖然知道張子珩不會回頭看,季裁雪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的猜測是——曇霜仙尊可能在湖底巨宮裡發現了什麼東西,因而讓我們過來,而閣主在我們到達之前發現了曇霜仙尊闖入禁地,很可能與曇霜交手並且贏了,從而得以做出以曇霜仙尊為原型的傀儡。”
“做出傀儡後,閣主透過傀儡的記憶知道了曇霜仙尊曾留下訊息,讓我和江海海前來此地,或許因為時間不夠,他來不及在我們進入湖底巨宮前就阻止我們,所以他假裝成曇霜仙尊,趕來將已經來到巨宮的我二人帶出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正的曇霜仙尊確實很可能還在底下,並且受了傷。”張子珩贊同了他的觀點,“但是若這巨宮當真包括整個湖底,想在巨宮之中找人,可絕非易事。”
“我明白。”季裁雪抿了下唇,“而且根據假曇霜透露的資訊,湖底巨宮每隔半個時辰還會下一場由訴冤湖湖水組成的大雨,到時候那湖水會填滿一半的洞府……我們必須迴避這段時間。”
“別擔心。”張子珩握著他的手力道似乎加重了幾分,在幾秒後又旋即放鬆了下來,“曇霜仙尊實力強勁,又擅長醫療之術,說不定此時已經治癒好了傷口,也循著路在找你們。”
季裁雪知道張子珩說這話是在安慰自己,他慢慢撥出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一些:“借你吉言。”
但在尋找曇霜之前,還得先確認,假曇霜帶他們去的那處出口真的能通往地面。
接下來兩人幾乎一路無言,張子珩專注地留心前路,所幸這一路上確實沒有遇上什麼危險。淡淡藍光從道路盡頭漂浮而來,又過了一會,兩人終於下到了湖底巨宮。
就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前,季裁雪還跟著江海海來過這裡,彼時又怎料江海海會拖著走火入魔的身軀,也要走向崔九重構造的牢籠呢。
為了爭取最大程度的行動時間,季裁雪是卡著巨宮排完水的時間來的。看著溼漉漉的地面,他原想撕一片布料下來,試一試湖水是否已經被排空,卻被張子珩攔下了。張子珩擋在他面前,抽出了別在後腰上的、那把曾為他擋下攻擊的短刀,他蹲下身將短刀插進溼潤的泥地,接著又嘗試將其抽出——很輕鬆地,帶著水滴的刀被他重新拾取起。他看著刀片上的水痕凝神片刻,轉頭對季裁雪道:“往哪個方向走?”
季裁雪見他把窄小的洞口擋得嚴嚴實實,便知道張子珩是態度強硬地要走在前面給他探路了。好在地上的水是安全的,他稍微放了點心,給張子珩指了指方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