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江海海說過他從來沒親身遇到過魂魄逗留冥府的情況,或許這眼下這監獄之中,只有他師兄那一個囚徒。
他這好像算是劫獄了吧?還是從死神手裡搶人的那種唉。
季裁雪自娛自樂地想著,卻忽然愣了下——他來這裡的目的明明只是找到師兄,讓師兄告訴他死前所經歷的事,好讓他能為師兄報仇而已……是在什麼時候起,他心裡的訴求轉變成了帶走師兄呢……
或許是,在他得知師兄的魂魄並不完整,無法投胎轉世的那個剎那。
一路以來,他一直下意識地否定和迴避著最糟糕的那個預想——也就是師兄可能魂飛魄散,連輪迴都入不了。可他沒有想到,現實卻恰恰鎖定了最不幸的一環。他甚至生出了在冥府劫獄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念頭,也不願接受師兄的魂魄將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徹底消亡的事實。
他已然無法分辨,這樣的想法是對是錯。
腳步聲打斷了他鬱悒的彷徨,季裁雪身體一僵,意識到有人正從裡面走來。他先是快步退到了方才的轉角處,扒著牆壁仔細聽了會,發現來者的腳步聲快而急躁,還伴隨著熟悉的叫罵聲——是那個鬍子冥官!
當機立斷,季裁雪轉頭就跑,跑到洞口急急地剎住腳步——從洞口順著梯子爬下去再躲起來恐怕是來不及了,他快速的看了看分佈在這個洞口下方左右兩邊的幾個洞窟,決定跳到右下方那個、離當前洞口水平距離最小的那個洞口中。在越發臨近的腳步聲中他一格並兩格地往下爬了十米左右的爬梯,看著一米距離外的另一架爬梯,他閉了閉眼,一鼓作氣式地縱身一躍——
左手的指尖與爬杆在一瞬的摩擦後錯開,萬幸的是他的右手成功地抓住了爬杆,脫臼的疼痛讓他從喉間發出一聲痛苦而短促的呻吟。他顧不上太多,顫抖著身體向上爬進了洞窟。洞穴裡的黑暗方便了他隱匿身形。他靠著冰涼的巖壁慢慢坐下,咬著牙忍痛把手臂接上,然後豎起耳朵諦聽著外邊的動靜,像一隻警惕又可憐的、受傷的小獸。
頗有節奏的爬杆的聲音,或許是怕被人聽見,那個鬍子冥官沒有再說話。大概過了一分鐘多的時間,爬杆聲停止了——如他所祈願的那般,鬍子冥官並沒有選擇他所在的這個洞窟。
隨著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他手心破皮處傳來的痛感開始叫囂著吸引他的注意。他隱約記得面具人給他的東西里有能療傷的膏藥,便翻起儲物器尋找起來。
“哪來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