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祝辭睨著水缸裡的鯉魚,唇邊微笑不變。水缸中, 鯉魚在荷葉中四處遊竄, 不時冒出水面索要食物,水面咕嚕咕嚕冒出氣泡。
看了片刻, 他忽然問道:“殿下認為, 餵魚應該要一下子餵飽, 還是要一點一點喂?”
太子凝眉思索片刻, “自然是要慢慢喂,若是一下子喂得太多,反而適得其反。”
“是啊……”
祝辭看著微起波瀾的水面, 從喉間溢位一聲冷笑。
是應該慢慢來的。
可惜,他籌謀了那麼久, 沒想到在這個關頭出了差錯。
不過讓她見了顧忱一面, 卻惹起這樣多的事情……
祝辭摩挲著白玉扳指,唇邊笑意微冷。
太子道:“那個女子對二爺很重要?”
赴白站在旁邊瞅了眼太子。
聞言, 祝辭將魚餌隨手扔給旁邊守著的小廝, 這才看向太子,輕笑了聲,繼而道:“殿下, 她姓顧。”
柔蘭原姓顧。
她是顧家獨女,是與顧忱同父同母的兄妹。
太子眼神一凝,肅容道:“所以那日二爺讓她見的,是那顧忱,就是當年東溪顧家案中的人?”他原本只以為是尋常士兵。
祝辭頷首,“殿下聰慧。”
太子沉默片刻,道:“孤在臨郡有三千精兵,若二爺不介意,孤願意助二爺尋人。”
祝辭似乎有些訝異,含笑眉眼微揚,卻沒有阻止。
“殿下?”
先不說那只是他的人。
堂堂太子,居然為了尋一個女子發動軍隊,這件事傳出去,稍有不慎影響巨大。
太子是明白人,坦然笑起來,“二爺如此相助,孤感激不盡,這是小事。”說完,又朝祝辭鞠了一躬,道:“二爺計劃深遠,孤感激不盡。”
祝辭沒有說話。
赴白又瞅了眼太子。
不不,殿下,您想錯了。
二爺並不是因為柔蘭是顧家的人才留她在身邊,藉此謀求權勢。
只是因為,她恰恰好是顧家的人而已。
計鐸帶著的人離開了這條街,繼續往別的地方去。那些被問到的百姓探頭衝計鐸那些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不再多問,收心做自己的事情。
巷子裡走出一道身影。
柔蘭扶著牆壁,走到大路上,跌跌撞撞地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她心緒紛亂,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但她暫時不想回去……
至少現在,她需要一些時間靜一靜。
從昨日來到臨郡落腳,到今日知曉這些事情,不過短短一日的時間,卻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她現在幾乎無法思考。
心中有個聲音在說,你在二爺身邊待了那樣久,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嗎?你看到的二爺是什麼樣,他就是什麼樣的人。
可又有一個聲音質疑地說,二爺與慶王、太子結交的事實擺在這裡,你明明在他身邊伺候,可他做的事情你毫不知情。
就好像近在咫尺朝夕相伴的那個人,渾身都是偽裝。
再者,昨晚二爺明顯的失態,和他試圖索取時與往日迥然不同的、令人害怕的掌控慾望,到現在依舊曆歷在目。那不該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會有的舉動。
她昨夜拼命牴觸,二爺才放了她。
可若她沒有抗拒呢?
柔蘭忽然想起從前在祝府偏僻院子一角,她被赴白帶去見二爺的那一幕。
那時她逗留未去,二爺輕笑著問她:“還留在這裡不願意走,不怕我麼?”
她卻答:“二爺是君子,同旁人不一樣,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