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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陸家莊認識的人說陸紹棠高大俊挺,英氣逼人,原本人家要娶部隊大院兒的姑娘,結果讓她攀了高枝兒。
林家對這門親事都很滿意,村裡不少人羨慕嫉妒,唯獨原主不喜歡。
尤其幾個喜歡嚼舌頭的女人跑到她跟前胡說八道,一邊酸溜溜一邊假裝為她好,說:
“哎呀,三嫚兒啊,你奶為了要陸家彩禮錢給你弟真是不管你死活了。那個陸紹棠可是有名的刺頭,要不是在村裡混不下去,他大伯能給他弄部隊去?”
“部隊裡的男人都是大老粗,蠻橫不講理的,好多都打老婆,咱村那個誰不就嫁了個退伍兵,你看一天天被打的?嘖嘖,可憐喲。”
原主被嚇得越發害怕素未謀面的陸紹棠。
尤其結婚當天陸紹棠才從部隊匆忙趕回來,果如傳言生得高大健壯,五官深邃,非常英俊。
因為從小在部隊長大,小小年紀就跟著歷練見過血,他氣質格外冷冽,剽悍勇武,普通人一見都覺得氣勢迫人,不敢靠前。
林大伯等送親的都被他嚇一跳,更別說原主,簡直要被嚇暈。
明明大家都吃不飽,他憑什麼長了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還有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
幸虧 崽崽
以前知道三兒媳心眼細,她說話還注意點。
這幾天兒媳躺著賭氣,活兒也不幹,話也不說,擺明就是想跟她要那八百塊錢。
方荻花就覺得不能慣她毛病。
那是兒子的買命錢,家裡不缺吃不缺喝,動那錢幹啥?
人家知道她手裡有錢,還不得擠破門地來借?她能憋住?
兒子沒了,兒媳還年輕貌美,不帶拖油瓶指定還能嫁個年輕男人。
方荻花也不攔著她。
當然兒媳婦沒露出這方面心思,她就是故意擠兌人,讓兒媳婦生氣反駁,免得一直糗氣不下炕,她真受不了兒媳婦那副嬌小姐做派。
誰有心思天天哄她?
看兒媳躺在炕上不動彈,方荻花越想越來氣,乾脆自己刷鍋、添水、放上箅梁、坐上箅子,再把早上蒸好的一蓋墊玉米窩頭和幾個細面卷子放進去熥一熥。
她瞥了一眼西屋炕上,又去東間自己屋的小甕裡摸了兩個雞蛋出來,磕在一個大粗瓷碗裡,呱嗒呱嗒攪拌均勻再倒上半碗涼水,捏上幾粒鹽巴,扣上一個盤子,坐在箅子上蒸雞蛋羹。
大熱天她故意往林姝炕上燒,你不是愛躺麼,燒得熱烘烘的我看你躺得住。
她等水開鍋蓋冒煙兒,就去外面窗外鹹菜缸裡摸出兩個鹹菜疙瘩來,用水淘一淘,放到粗大的菜墩上咔噠咔噠地切絲。
切完絲再把鹹菜的苦澀味在清水裡淘淨,然後瀝乾水放在一個搪瓷大碗裡,用筷子蘸上兩滴香油,再夾一筷子農家醬進去,再切點蔥薑蒜末丟進去,拌一拌就是下飯菜了。
林姝起來了。
這可是五月下旬,本來就熱得很,婆婆又咕噠咕噠地拉風箱把火燒得旺旺的,給她熱起一層薄汗。
林姝下地穿上草鞋,攏了攏頭髮,低垂著眼睫,學著原主委委屈屈的模樣,細細抽氣,“娘,我沒那意思。”
喲,突然有嘴了。
方荻花瞥了她一眼,見她眼圈紅紅的,鼻頭也泛著紅,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這人真是長了一張讓人生不起氣的好臉。
別看她整天生悶氣,實際把別人也氣夠嗆。
方荻花:“一會兒叫甜甜和盼盼回來吃飯,別跟他們說有的沒的。”
林姝低聲應了,公婆一直不承認兒子沒了,也不讓和孩子說。
方荻花:“雞蛋羹我多做了半碗,你也吃兩口。乾糧沒了,過晌兒蒸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