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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荻花:“對,得燒!”
林姝:“娘,那街上的夜遊神日遊神,也得燒。”
方荻花:“啊?你懂得還挺多!”
林姝看她很像被迴圈洗腦進入的短暫失智狀態。
事實上不管搞迷信還是被洗腦詐騙這事兒,跟學歷、文化程度沒關係,現代多少大學教授被詐騙、被引誘搞傳/銷、被封建迷信洗腦呢,九十年代全民那啥功就足以說明人是不理智且容易被洗腦的。
詐騙就是看需求,你有需求,越迫切越強烈越焦急,就越容易被詐騙成功。
這也是很多詐騙的洗腦讓你單獨接電話的緣故,要給你營造一個洗腦閉環。
老兩口不需要人家洗腦,兒子下落不明便寄託鬼神,尋求心理安慰。
你不能硬說不管用,得順著他們來,否則他們會覺得你不理解他們。
林姝:“娘,這些不管用,你求馬克思保佑才管用,這是他爹信的。”
方荻花半點女強人的氣勢也沒了,急切地問:“那是啥神仙,他管什麼?”
看著她這樣,林姝的心又酸又軟起來。
素日裡剛強彪悍的方荻花,就像一座山給這個家擋風遮雨,她嗓門大、潑辣、風風火火,從不向誰屈服,這會兒卻操/著濃重的鼻音,嗓子啞啞的,聲調細軟的,小心翼翼,一臉虔誠地求問鬼神。
她從那個強悍能打的保護兒媳婦的婆婆,一下子變成柔軟脆弱的母親。
這是一顆求兒子活下來的老母親的真心。
林姝因為穿書之前對陸紹棠並沒有真實的感受,只把他當書裡的背景人物,對他的犧牲,她有唏噓和同情卻沒有真情實感。
這會兒她突然對他有了一種具體的認知。
這種認知來自於方荻花高大朦朧的身影,來自於那細軟的沙啞的聲音,讓她突然感受到對方那濃濃的母愛,哪怕已經沉浸在悲痛絕望中卻還是倔強地堅守著一絲希望。
林姝為這種慈母謙卑又濃烈的感情而顫抖,還夾雜著深深的羨慕,那是她前世不曾擁有過的母愛,那麼熾烈真摯。
她柔聲道:“娘,這年頭國內還有很多那邊藏下來的壞蛋,孩子爹真的去執行秘密任務了,不完成任務不解密,是不能讓家裡人知道的。上級定性犧牲,其實也是為了麻痺敵人,為了給孩子爹爭取更多活路,你可以求馬克思保佑讓他任務順順利利。”
她說的這些是有一定依據的,當初她看一些解密的檔案和紀錄片,一些科學家、執行秘密任務的戰士等,甚至還有當年跟著潛伏出去的特務人員終其一生都不能暴露,老家的父母妻兒也以為他們已經犧牲的。
這是用來安慰他們的藉口,不是真的。
這是書呀,陸紹棠是被作者定好命運的人,故事開始他就死了,如果沒死為什麼全書他都沒出現?
她只想給老兩口一個希望——兒子還活著,只因為某個原因不能回來,就好比那些被帶去島國的人。
她想把方荻花和陸老爹從心底那深沉的傷痛中拉扯出來,讓他們不要表面平靜無事,內心卻有個破掉的補不好的大洞,那裡面的痛苦彷彿靜水流深,無聲無息地蠶食著他們的精神、健康,也許不知道哪一天就讓他們猝然長逝。
她希望能給老兩口一些正向的肯定的希望,讓他們相信兒子還活著,正在某地執行秘密任務,暴露就有危險。
方荻花將信將疑,油燈太暗,林姝背光而坐,周身彷彿鍍著一層金光,但是面容卻隱在黑暗中顯得很神秘。
這讓她想起以前看跳大神的神婆,這一刻的林姝就有那種神秘的氣質。
否則她一個沒讀過兩年書的小媳婦兒,一個膽小怕事大氣不敢喘的人,怎麼能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