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死?
林清和走的時候向嘉知道,可她沒睜眼。林清和親了下她的額頭,給她蓋了蓋被子,輕手輕腳地穿衣服,關燈關門走了。
向嘉在死一般的寂靜裡又睡了兩個小時,她睡眠質量挺好,這樣都能睡得著。
說明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今天唐安也要走,她十點半吃完早餐離開院子走到江邊。
唐安在江邊抽菸,迎著風,菸頭被風吹的猩紅。
向嘉走過去說道,“借一支菸。”
“你家那位呢?沒黏在一起?”唐安把煙盒和打火機遞給向嘉,回看來路。
“回香港了。”向嘉咬著一支菸低頭點菸,風太大,點不著。她側了下身,用手罩著把煙點燃,深吸菸霧,她才感覺到胸口有一點疼。
“那是該回去,他家老爺子不行了。”
“你知道他是誰?”向嘉把煙盒還回去。
“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唐安接過了煙盒,裝進了褲兜。
向嘉和林清和的照片出現在熱搜上,圈子裡都傳開了。
林家那個小少爺跟向嘉在一起。
“他……”向嘉嗓子哽了下,說,“是誰?”
“向嘉——”
“算了,別告訴我,你就說他家有多少個一千萬?”向嘉轉頭面向江,風吹的衣襬掀起,今天風很大。
“你們兩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唐安單手插兜面對廣闊的江,最後一隻海鳥飛離了溧江,“那個一千萬,他在騙你。我昨天就想跟你說,他的房子不可能只賣一千萬,他有太多個一千萬。別陷太深,他們那個圈子不會找我們這種人。”
“你也不是普通人,你跟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向嘉笑了一聲,在風裡彈落菸灰。太陽隱進烏雲裡,江上沒有了光。
翻湧的江水深不可測,下面似乎蘊藏著無數的怪獸,它們隨時都能破籠而出。
“我跟他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唐安在別人點明林清和身份後,終於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林清和,很多年前的一場聚會,有人說邀請到了林家小少爺。
唐安的身份湊不到跟前,遠遠看了眼。
眾星捧月的小少爺穿的很低調,戴著帽子穿著兜帽衛衣牛仔褲,頭髮很長遮住了半張臉。有人去給他敬酒,他漫不經心地抬下巴露出一張冷淡昳麗的臉。
那個聚會大半人為了他去,他只待了五分鐘喝了一口酒,自顧自走了。
唐安拍了下向嘉的肩膀,說道,“向嘉,別陷太深,那種家庭我們這種人高攀不起。”
“誰陷了?玩玩而已,我又不是那種不知世事的天真小女孩。”向嘉吐出煙霧,回頭看了眼酒吧的露臺,江邊裝起了欄杆,她扶著欄杆往前一步,說道,“你下一站去哪裡?”
“還沒確定,你是打算紮根這裡了嗎?”
“我打算回去做服裝。”向嘉又吸了一口煙,說道,“要合夥嗎?開連鎖店。”
唐安愣了下,隨即笑著道,“他讓我跟你合作嗎?”
“輪得到——”向嘉話說到一半停住了,她狠狠吸了一口煙,這次直接把煙壓進了嗓子深處。
“他現在估計還沒玩夠,我跟你合作,他鬧起來我可頂不住。”唐安把菸頭掐滅,看向嘉那張豔麗的臉,她穿著有點薄的褲子和緊身毛衣,外面罩著鬆鬆垮垮的外套。她很單薄,但她脊背筆直,讓她身上的鋒利感很重。
向嘉夾著煙手撐在欄杆上,笑著看唐安說道,“唐老師,你知道你的作品為什麼沒有突破嗎?最近一年一直處在平臺期不溫不火。”
“為什麼?”
“你太謹慎了,太小心了,你太懂保護自己,你在你的安全區,永遠不會走出來。不出錯,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