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坐的。
齊扉在電話那頭很安靜,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這種連麥有點奇怪,但又意外的安全。
徐枳彈奏著主歌旋律,漸漸順了下去,剛才那點尷尬不適也就消失了,在音樂裡她更遊刃有餘。
“徐枳,你停一下。”齊扉忽然開口打斷了徐枳的琴聲,說道,“你的主歌部分可以試試加高音。”
“為什麼?加哪裡?”徐枳不喜歡被人打斷,但她還是停下了手裡的琴鍵。
“主歌部分的重點音不夠清晰,第三個音試試,你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徐枳提高了一個音階,果然整段風格變了,質感一下子就出來了,整段豁然開朗。
徐枳彈奏了兩遍抬眼看著鏡頭的齊扉,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裡沸騰著。他停止了看檔案,正在看鏡頭,沉黑的眼落在鏡片底下,少了銳利多了幾分專注。
似乎隔著螢幕在看徐枳,徐枳心臟驟然加快,隨即反應過來他看不到自己,他可能只是把目光隨便的放了個位置,回答了他的問題,“光,陽光的光。”
“感受到了。”齊扉語調很淡,似乎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評價,他收回視線繼續看手裡的檔案,“挺好。”
“謝謝扉哥。”徐枳又提高了一個音,齊扉的提點很有意思。她翹起唇角,笑在她眼中溢開,她的聲音裡有著興奮,“你的建議很好。”
徐枳起身拿了錄音筆重新錄製。
齊扉一直沒有掛她的電話,徐枳從主歌順到副歌,對方偶爾發出一個聲音證明他還在。徐枳把曲子順完已經凌晨三點了,齊扉那邊依舊沒掛,他那堆檔案還剩下很矮的一疊。
他沒有放下的意思,這是要熬通宵?
徐枳用平板電腦填詞,也沒有掛影片。
他們各自忙碌,誰也沒有主動說掛。紙張翻動的聲音和偶爾鋼琴的聲音交織著碰撞著,緩緩慢慢,凌晨四點,徐枳寫完了主歌詞部分,該寫副歌了。
齊扉那邊終於是忙完了,他摘掉眼鏡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看向鏡頭,“徐枳?睡了嗎?”
“沒有。”徐枳第一次沒睡也沒有焦慮,長夜似乎也沒有那麼恐懼,她隱隱的還有些興奮。
“填完詞了嗎?”齊扉又問了一句,他抱臂靠坐在椅子上,深邃黑眸靜靜的注視著鏡頭,“寫的怎麼樣?”
“你要看日出嗎?”徐枳副歌寫不出來,也不逼自己寫了,她生出一點衝動,說道,“北京今天是晴天嗎?”
齊扉沒有取手機,大概是不想再調整鏡頭,他傾身拉另一邊的電腦到面前。
俯身的動作讓一根帶子控制的浴袍領口滑落,露出大片肌膚。他的鎖骨線條清冷,蜿蜒落進衣服深處。肌肉緊實貼著骨骼,深色的浴袍與他冷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視覺衝擊,他又冷又豔,濃墨重彩。
徐枳摸了摸鼻子,移開了眼。
“北京晴天。”大概是深夜的緣故,齊扉的反應有些慢,嗓音微微的啞。他靠回去才意識到浴袍滑落了,漫不經心的抬手攏住領口,抬眼注視著鏡頭,“橘洲也是晴天。”
“幾點日出?”
“六點多吧,還有兩個小時。”齊扉倚靠在椅子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餓的話,下樓找點吃的,一樓冰箱裡有蛋糕。”
“什麼蛋糕?”徐枳坐直了。
電話那頭齊扉也卡了下,隨即他起身拿走手機,舉著似乎往床邊走,說道,“沒什麼,還有其他吃的,你餓了嗎?”
“不餓。”徐枳沒有深夜吃東西的習慣,她的副歌還沒有寫完,“你困的話,你先去睡,我馬上回去。”
“不是看日出嗎?”齊扉彎腰找充電器,把手機充上電說道,“還有兩個小時太陽才出來,看完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