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林希結束工作,帶了一個司機, 跟邢助理交代完明天的工作,直奔燕城。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 林希到家已經七點半。把車開進院子, 城堡一樣的房子裡亮著燈,林希坐在車裡轉頭看房子輝煌的燈光。
這半年來, 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可能夢醒她就又回到了孤兒的狀態。
身後車燈一閃,她回頭看到林浩陽的車開進了院子,林希深吸氣解開安全帶,轉頭看到爸媽也站在院子裡。
他們可能在自己進院子時就出門了, 只是林希沒注意。林希推開車門,又拿起自己的柺杖,周瑩小跑過來扶住她,「傷到腳了?疼不疼?」
「好多了,已經不怎麼疼。」林希挽著母親的手,說道,「以後不穿高跟鞋了。」
周瑩紅著眼眶摸了摸林希的頭髮,轉頭對林浩陽說,「浩陽?」
林浩陽下車大步走過來,他穿黑色外套,徑直走到林希面前,伸手把她抱進懷裡,林希從林浩陽的肩膀上抬起頭。
「哥?」
林浩陽深吸一口氣,鬆開揉了把林希的頭髮。
「走,回去吃飯。」林浩陽嗓音沙啞,林希那麼用力的活著,也許是上天的冥冥註定。她拼命的往前走,回到了他們身邊。
今天凌晨李建偉把全部的事都招了,那些證詞他沒辦法連貫的看完,看一會兒他就氣的想站起來打人,他太想殺人了。
三歲多的孩子,掙扎著活下來。
她的噩夢是發生過的謀殺。
林浩陽緊緊攥著林希的手腕往屋子裡帶,嗓音啞著,「先回家。」
林希抿了下唇,反手握住林浩陽的手腕,按了下。
父母皆是沉默。
晚飯林世親自下廚燉了湯,周瑩又做了糖醋排骨,林希有個明確喜歡吃的東西,她就想做給林希吃。
林希給幾個人夾菜盛湯,她是儘可能輕鬆,這樣所有人才不會太難過。林家人是真心對她好,沒人對她好過,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想百倍償還。
「燕城警方怎麼說?」林希揚了下唇,儘可能讓自己情緒平和,「我都回來了,命運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你們都不要難過。」
周瑩正在挑魚刺,聞言手抖了下,林世說,「已經在查,原先的診所關門了,當年我們的那個司機去年肝癌去世。」
「死有餘辜。」周瑩咬牙,「他一定有參與。」
林世一直認為司機有問題,可前前後後審了他一年,他什麼都不說,堅稱自己無辜。
「運輸公司是誰的?」
「現在的燕城快運。」林浩陽放下筷子,起身去拿了一瓶酒拆開回來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跟案件沒關係。」
燕城快運也是如今快遞行業的龍頭,根底清楚,一眼看上去就沒有問題。
「是外面的人找的他。」林浩陽又倒了一杯酒,轉頭看向林世,「爸,我想回總部。」
林浩陽因為責任回國,找不到的妹妹還有爸媽,他對權力金錢沒什麼興趣,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這麼混一輩子。
父母在不遠遊,守著一畝三分地,過著吊兒郎當的生活。
林希跟他說爭權,他也沒有太大的觸動,他又不是蔣霖嶼被逼上梁山,不爭就得死。他沒有太大的志向,也沒有太大的夢想,鹹魚一條。
李建偉的描述,簡超的供詞,兩個人能對上。簡超買林希時,林希身上有傷,但簡超看她說話什麼都清楚,不是個傻子就買了。
那些人是想要林希的命,她從地獄裡爬了出來。
「扳倒陳董,有些人肯定會坐不住。」林希抿了下唇,放下勺子,「我哥回總部,時機恰好。」
林世還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