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她也問過那幾個女人,她們要麼痛哭流涕,要麼結結巴巴,但都說織布是個能活下去的生計,她們絕對不會耽誤食間的活計,希望牛嬸子也放她們在空餘時間琢磨一下。
牛嬸子還能說什麼?她這個人雖然潑辣爽利,但從來不強人所難。人家另有它路,她也只能希望她們能走好。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德行……”
說到這裡,牛嬸子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寧矩子。
“都不來食間吃飯我能懂,誰不想回家就能吃口熱乎的稱心的?但矩子啊,你說咱們這灶臺活真就這樣不受待見麼?咋就比不得人家織布的,沒人愛幹呢?”
“也不是。”
寧非摸了摸鼻子,和牛嬸子一起坐在臺階上,把碗裡最後一口麥粥喝掉。
“城裡那些大酒樓的掌勺大師傅,那不也是很受待見的人物?可是店裡的頂樑柱呢!”
這話一下子就戳中了牛嬸子的癢處,讓她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稀罕矩子不是沒原因的,人家就是會說話,一張口就說到你心坎裡,讓你想不高興都難!
再加上長得又好看又乖巧,還有本事,可不比木東來那張老臉順眼太多!
心裡雖然熨帖,但嘴上還是要謙虛一下。
“咱就是個燒菜的,哪能跟人家城裡酒樓的大廚子比?”
“怎麼不能比?”
少年矩子轉過頭,清秀的臉上滿是真誠。
“嬸子你做菜很好吃的,上次調製湯頭的時候,鮮得我舌頭差點掉了,就連封大都護和封家的公子都讚不絕口呢!”
“封家人你知道吧?定安城裡的酒樓他們都吃過,你是沒看到他們吃了多少,大都護把湯都喝乾了……”
這話倒真不是恭維,那天封家父子三人大開吃戒,橫掃了整整一桌的食材才走人,寧非是親眼看到的。
是以話說得根本不心虛,越發聽得牛嬸子心花怒放,整個人都輕飄飄地要飛上天!
哎呀,這是多大的光彩!堂堂大都護什麼好吃的沒嘗過,偏偏就喜歡她做的湯頭,這也太漲臉了吧!
但轉頭想到新食間的現況,牛嬸子又覺得憋悶。
既然不是她手藝不好,那為啥大家都不來了?
現實就是,以後來新食間吃飯的人越來越少,那她要給誰做飯去?難不成也要織布?
可她繞著灶臺轉了半輩子,從來也不會織布啊!?
寧鋸子看出牛嬸子的心思,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沒事。”
少年矩子笑眼彎彎。
“嬸子那些醬油,釀的怎麼樣了?”
牛嬸子一愣,然後點頭。
“都按矩子說的方子,算算再過一個月也快到時候了。”
“這油做出來要咋用?”
寧非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牛嬸子一個問題。
“嬸子可知‘醢’”
牛嬸子點頭。
“自然是聽過。”
她想了想,“據說是用肉製成的好物,烹菜時倒入一些,味道鮮美無比。”
“嘿嘿。”
寧鋸子笑得一臉奸詐。
“我這油也是一樣,燒肉燒菜倒些進去,味道鮮美無比。”
“啥?!”
牛嬸子被嚇了一跳,本能地以為矩子吹牛。
寧非一本正經。
“真的,味道不相上下,幾可亂真。”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我以大德聖人的名聲和功德擔保,絕對是差不多味道的好東西。”
墨宗弟子都信大德聖人,牛嬸子也不例外,聽矩子這樣說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