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五月初三駕崩,胡騎六月十八便兵臨忻州城下,你不覺得這訊息傳遞得有些太快了麼?”
聽他這樣說,封小弟的眼神瞬間凝肅了起來。
他家大凶獸很少說起局勢和軍情,今天既然能開啟這個話題,說明大哥有意再教導他一些東西。
封小弟想了想,還是勇敢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從五月初三到六月十八,中間間隔將近一月半,倒還好吧。”
“朝中給我們傳送糧餉,一般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不過戶部那些狗蛋本來就有意拖延,如果要是認真走,月半就能到達定安城。”
封愷看了弟弟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案。
“你說的那是從京城到定安城,可以走水路,而且中間沒有關卡。”
“但從京城到漠北草原,這中間的距離比到定安城可要遠上許多。而且草原部族都居所不定,能這樣迅速的集結起大軍,整備糧草,而且還能一路打到忻州城下,這可不是一月半就能傳遞到的訊息。”
聽他這樣說,封小弟背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的確,胡騎扣邊這事,看著似乎是湊巧了,可被大哥點出幾個時間點,連他這種腦子都能發現不同尋常!
六月正是牧草滿地胡人放牧的好時候,哪有無緣無故過來打穀草的?!
打就打了,還聯合十八部落!這可不是件小事,光是要湊齊人數都至少要準備一個月左右!
還有訊息傳遞的時間,大軍從漠北草原出發到忻州城下,中間路程上的消耗算進去,胡騎的動作要早於五月初!
而那個時候,先帝明明還身體康健,日日早朝和諸臣角力,夜晚和妃嬪嬉鬧,根本看不出一丁點頹勢!
如此,便是有人知道先帝一定會在五月初崩逝,然後提前將訊息傳到草原,有意在皇位傳承之時製造混亂,渾水摸魚!
“那哥你的意思是……”
“噓——”
封大公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沒什麼意思。”
“我只是說,胡騎扣邊和先帝駕崩這個時間點有點過於靠近,難免會讓人多想一點。”
“中原和草原,從來都不存在銅牆鐵壁,世家之間的關係也沒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融洽,每年在定安城南來北往的商賈,說不得便是誰家的眼線。”
“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什麼爹不讓你看陌刀,不讓你提陌刀了吧。”
“若是陌刀出世的訊息,如先帝駕崩一樣,早早就傳到草原。那邊軍此番努力操練的成果,就要平白化為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