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不敢置信的望向她:“你……你那麼瘦?”
“對呀。”嬌嬌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我剛回來時,比我原先瘦了至少百來斤。”
“什、什麼?百來斤?等等,你讓我仔細想一想。”秦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其實算是整個馮家頭一個知曉嬌嬌存在的人,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並不知曉全部的真相。
道理很簡單,所謂的秘密,本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因此,嬌嬌親爹只統一了個說法告訴家裡人,沒說嬌嬌是奸生子,只道是外室女。至於為什麼明明家中嫡妻不介意他納妾,他偏還要在外安家,藉口還是挺容易找的,譬如對方身份太卑微,與其讓她入府,不若養在外頭更合適些。又說對方已病故,這才將女兒帶回了府中。
“老爺說,你的生母剛過世?”秦氏倒是能理解嬌嬌不曾戴孝,畢竟對方身份卑微,加上老爺要帶她回來認祖歸宗,那肯定不能給親孃戴孝。事實上,就算是馮家正經的妾室沒了,其親生兒女也僅僅是在心中哀悼,根本就無需戴孝,馮家也不會允許他們戴孝的。
嬌嬌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對,我親孃已經過世了。”過世是真的,只不過並非剛剛過世。
秦氏顯然沒意識到嬌嬌的回答裡故意略過了剛過世的“剛”字,她只以為當閨女的不願意提起生母離世一事,因此也沒過多追問,而是岔開話題道:“所以你在回府之前大病了一場?”
“是的,病得很嚴重,前後大概有半個多月,差不多二十天吧。”嬌嬌回憶了一下,“其實具體日子我也有些迷糊了,反正就是病得昏昏沉沉的,每天醒來就哭,哭累了就暈過去,也沒怎麼吃東西,就婢女拿米湯硬灌了一些……就這樣吧,應該是的,反正後來我就被父親帶回來了,路上也挺累的。”
嬌嬌其實不太願意回憶那段時日,甚至有時候,她更願意去回想上輩子的事情,畢竟除了最後的死亡外,她整個人生都是很順遂的。就連最後的死亡,也談不上有多痛苦。她只覺得,生離比死別更叫人難以接受,不願回想。
而嬌嬌在說這段話時,秦氏一直認真的看著她,看她一臉的難過,眼底裡也都是滿滿的痛苦,這才信了她的話。
可要是嬌嬌說的話句句屬實,那麼她剛才所說的,瘦了百來斤……
秦氏覺得自己要瘋,但她還是堅強的問了出來:“也就是說,因為前不久的那場大病,你一下子瘦了百來斤?百來斤!!”
“是啊,我本來挺胖的,一下子掉了一半的肉,其實生病還好,主要是我當時人太難過了,想不開,就有種不想活了的感覺。好在,後來我還是走出來了。到了府裡後,我就開始正常的吃喝,肯定會稍稍補回來一些的。”嬌嬌覺得沒問題啊,任誰大半個月光憑米湯維持生命,都能掉肉的。可她已經緩過來了,那還不興她給自己補補?
真要說補身子骨,嬌嬌覺得自己也沒吃什麼,無非就是很正常的吃喝,而且對比先前,她吃得已經很少很少了。如今的她,是剛去劉家那會兒的一半,掉了百十斤肉呢!
“太太,我已經很瘦很瘦了。先前您叫人給我量體裁衣的時候,我也有提醒他們,不要做緊身的,要稍稍寬鬆一些的。可那些人說,都做,有寬鬆的,也有府城裡最時興的,還說是太太吩咐了的,讓給我多做幾身好衣裳。我聽她們都這麼說了,就沒再說什麼。”
秦氏一個眼刀子甩向針線房的人,後者忙不迭的開口解釋道:“太太,我們針線房一共給嬌姑娘準備了十二身春裝,裡頭有一半是寬鬆的,另外一半則是府城裡最時興的款式。這不是趕了巧了,急趕出來的正巧是時興的衣裳,想著春日詩社上好叫嬌姑娘不叫人笑話了去……”
得了,原因倒是找出來了,可解決辦法仍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