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有人多嘴了。
待又一天後,馮源領著嬌嬌去了三房那頭喝喜酒。他是長輩,又是男子,哪怕是本家的也不能帶閨女往男賓堆裡擠,因此他便將嬌嬌託付給了六嬸子的兒媳婦。
六嬸子的兒媳婦孃家姓周,人喚小周氏,因為她姐也嫁到了本村,為了區分她們姐倆才這般喚的。
“我婆婆在後頭掌勺呢,嬌嬌你跟著我,今個兒三房可下了血本的,全是大菜。”小周氏性子豪爽,拉著嬌嬌往女眷這邊走,因著周圍都是相熟的近親女眷,倒不至於拘束。
嬌嬌笑眯眯的一一喚了人,也虧得她前些日子沒少在村裡轉悠,不然隔了這二十年,就算原先是近親,估計也得有一大半人是眼生的。
便有嬸子同嬌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聊了有一會兒後,那嬸子忽然一臉神秘的衝著她努了努嘴,指點她往另一頭瞧。
另一頭,媒人打頭陣,新郎官和新娘子在後,一行人由遠及近,敲著鑼打著鼓熱熱鬧鬧的往這邊來了。
見嬌嬌一臉的不明所以,那嬸子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那是小南莊的陳媒婆,她早些時候還跟我打聽你家呢……咱們嬌嬌呀,也長大了。”
第7章
小南莊的陳媒婆?
嬌嬌起初先愣了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時隔多年,她確實已經記不清楚上輩子替她說親的媒婆姓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是眼前這人。
本朝對三姑六婆各行當的劃分很是細緻,像眼前這陳媒婆,都不消多問,便可知她只是一般在村裡鄉間行走說親的中人,嚴格算起來都不能被稱作媒人。而正經的媒人,指的是在官衙門裡登記認可的,又稱作官媒,有專門樣式的褙子作為區分。
農家懶得窮講究,只要有中人說合便算作是媒妁之約,可嬌嬌卻記得,上輩子往家中來提親的,是縣城裡的正經官媒。
再就是,這時間也不對……
身旁的嬸子見嬌嬌只草草的瞧了一眼,就沒甚興致的別過了眼去,且面上並無任何害羞的跡象,看著像是完全提不起興趣的模樣。那嬸子心下微微有些納罕,不過轉念一想,許是嬌嬌年歲還小,尚未通透而已,正好新人行至跟前準備行禮,便撂了這心思,專心觀起禮來。
鄉間喜宴比不上城裡那邊儀式繁瑣講究,至多隻能稱得上熱鬧二字。
男方家裡特地僱來的鼓樂班子使出了渾身解數,將氣氛推至頂點。村裡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們在人群裡鑽來擠去的,辦喜事的人家非但不嫌鬧騰,還特地拿了花生糖塊等等,讓孩子們可勁兒的玩鬧,只道越是喧鬧越是好兆頭。
待禮成,就是喜宴開始時,對於這些來湊熱鬧的村人來說,而後的喜宴才是至關重要的。
好一通推杯送盞後,各家各人都已酒足飯飽,也有嬸子嫂子幫著歸整餐盤,餘下的飯菜也會被主家分好了送予各家幫忙的人,至於像六嬸子這般掌廚的,更是端著好幾盆子菜喜滋滋的往家趕,半大小子們則幫著將桌椅帶回各家。
嬌嬌也同她爹一起往村北面走去。
馮源是村裡出了名的能耐人,被新郎家人推到了主桌上,席間很是喝了不少酒。好在,他在外頭交際慣了,酒量倒是不淺,到這會兒也不過只是微微有些上臉,看著並無太多醉意。
與父女倆同行的還有六嬸子一家,他們也算是收穫滿滿了,尤其是小豆丁菜頭,小兜兜裡鼓鼓囊囊的,裝了不少花生瓜子糖塊,席間也吃了不少肉,嘴上油乎乎的,面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因著心裡十分高興,六嬸子邊端著菜盆子走路邊同兒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瞥見嬌嬌乖巧的跟在馮源身畔落後兩步的地兒,又道:“嬌嬌如今也大了,我上半晌還聽黍哥兒他娘說,小南莊的陳媒婆跟人打聽你們家呢